可是,他却不敢面对青了,他觉得自己的这份感情实在无法对青言明。他也不只一次地想起,上大学离开d市前的那一晚,青唱的那首《红豆曲》,想起青瞬间恍惚的神情,现在能体会到那首曲里愁肠百结的深情了,也发觉了当时青情绪中的淡淡忧伤,淡淡悲哀和无奈,可那时的青,是为谁在唱呢?又是为谁相思为谁愁?据他所知,那时的青除了和他们几个人比较熟识外,并没有和谁相处熟稔,即便是他们几个里,青也没有表现出对谁特别,对他也只是更熟一些,但算不上特别的。那晚青的情绪,他第一次看到,青一向心思不外露,难道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青喜欢上了什么人?如果青当时已心有所属,那么他更不敢向青表白什么了。大学期间,他爸从部队转业,工作调动到e市,举家也搬去e市,他就再没勇气回d市,只有在很想很想青的时候,才会给鼓起勇气青打个电话,问问胃病怎么样了?自己多注意,别总熬夜。之类的。他从来没有提及为什么不回d市,青也从来没有问过他。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大四那年,他意识到他不可能再继续回避自己对青的感情,几年来,他无法遏制地思念着青,想要见青。想了很久,最后拿定了主意,无论青怎么想,无论青是不是圈里的人,他都要争取一下,得之,我运,不得,我命。他这辈子只会、也只能守在青身边,即便青会结婚生子。他不顾老师的挽留,父母的反对,也不再考虑什么留学欧洲,毅然决然地回到了d市,他要在d市扎下根来,只要青还在这里。
可是他也发现,并不是每次约青出来吃饭,青都会答应,十次里能答应二次吧,弄得他每次开口之前就先紧张好一会儿,怕青会回绝。
他能感觉得到青心里有很重的事情,埋得很深。再后来,青出来的次数更少了,每次脸色都非常苍白憔悴。但青从不会提及自己的感情,只会就着他的话题,偶尔说上几句,有时还会出神。于是他把多年来收集的青发表的所有作品,重新一遍遍地读,一遍遍地揣摩作品背后所隐藏着的青的感情。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渐渐发现,青对感情是专注和忠诚的,希冀是浪漫和完美的,会全心全意的投入和付出,会毫无保留地信赖和包容,要青爱上一个人不容易,与青相爱的人该有多幸福,一定连做梦都要笑出声的吧。那个人有没有一点可能是自己呢?
同样,如果青受到了伤害,那也一定是刻骨之痛,会在青的心中烙下一生的伤痕,永远无法平复。
还有曾经戴在青无名指上的戒指……
还有青的那次生病住院……
还有那次青深夜在车里发呆,在他怀抱中痛苦地哭泣……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竟能舍得让青哪怕有一点点的伤心、痛苦,那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如此宝贵的青,难道那个人不知道吗?!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青的手牵住的是他的手。
他想好好的大醉一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但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喜欲狂!哈哈!好诗!
他一个电话就把叶榕从被窝里拉到了酒吧中。拽着叶榕,什么也不解释,一杯接一杯,一瓶接一瓶喝了个痛快,在意识还清醒时,还特意交待叶榕:“无论我醉成什么样,都绝不能把青叫来,绝对不能!听到了没有!你是我兄弟吧,你可不能看我在青面前出丑啊!”
叶榕看着喜形于色神采飞扬的阔,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声,纵使英雄也难过情关。
阔果然喝得烂醉,最后躺在酒吧沙发上睡着了,好在这是个通宵的酒吧,不撵人,叶榕整整陪了他一夜。到了清晨,酒吧要打烊了,叶榕才把阔喊醒。
阔一睁眼,看到叶榕第一句话就问:“你没给青打电话吧?青不知道吧?”
叶榕哭笑不得,说:“没有!你放一万个心。就没见过你这么重色轻友的,你喝得跟烂泥一样,我陪了你一夜,你也不问问我困不困,累不累,饿不饿,倒先问起青知不知道。你就那么怕青知道啊?”
阔哈哈笑着,一把搂住叶榕的肩:“兄弟,要么怎么说我们是好兄弟啊,就别客气了!走,我请你吃早饭!”
其实,那天喝醉了,在酒吧门口,他在青耳边说的话,他记得。他当时想,不论青会不会接受他,他都要把这句话讲给青听,那是他的心,他要让青看到。
阔和青正式开始交往了。但青不愿他跟任何人说起他们的关系,即便是圈子里的人。阔也不介意。他生日那天,当青和他一起站在朋友们面前时,虽然他很想很骄傲地介绍说:“这是青,我老婆!”不过没关系,他想要的是和青在一起,做一生的伴侣,照顾青一辈子,就这么简单,其他的都不重要。既然是青不喜欢的事情,理所当然就不做。青就是要他的命,他也决不含糊,他的命本来就是青的。他们的关系也只有叶榕看出了一点端倪。
他们基本上每周都会约上二到三次。阔把时间安排的不算紧凑,他知道青性格懒散,天天让他出来约会吃饭,青会不耐烦,而且青经常熬夜写东西,胃病总是反复,需要多休息。每到约会的那一天,阔就开车来接青,去预订的茶座或咖啡厅,他们一般会在固定的几家吃饭,这几家的位置都很适合,或闹中取静,或坐落于风景区内,都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