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已经清楚了情况,略略放下心来,安稳坐下。飞流仍站在门外,认真地瞧着三人,没有要走的意思。靖王心中突然一动,看向他,问道:“飞流,你为什么把誉王叫做毒蛇呢?”
“苏哥哥!”
靖王见过多次梅长苏与飞流的相处模式后,大略也摸清了一点少年的思维方法,沉吟一会儿,猜道:“嗯......是苏哥哥告诉你的,对吗?”
“嗯!”
“那你你知不知道苏哥哥为什么会叫他叫毒蛇呢?”
飞流回头看靖王,认真的点了一下头,“知道!”
“你居然知道?”靖王有些意外,一笑道:“说来听听”
白璧支着下颚,目光柔和的看着萧景琰与飞流一问一答。清冷之态散去了不少,多了几分人气。
飞流想了想,道:“恶心!”
靖王有些不明白了。蒙挚一向有话就说,立即问了,“恶心?谁恶心啊?誉王啊?”
“苏哥哥!”
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太明白。
蒙挚受不了,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听都没听懂。”
景琰和白壁眼神交流,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个大概合理的解释。靖王温声道:“飞流,你的意思不是说苏哥哥很恶心。而是说,他见了誉王之后就会觉得恶心,对吗?”
“嗯。”
靖王眼珠转了转,突然动了好奇之心,又问道:“誉王是毒蛇,那我是什么?”
飞流偏着头定定地看了他一阵,有转过头,眨着眼睛想。
靖王笑问:“说说看,誉王是毒蛇,我是什么?”
白壁也有些好奇,瞧着飞流看,只见他沉吟着,慢慢道:“水牛。”
靖王的笑容慢慢收敛,白壁也是一愣,这个绰号当初,祁王殿下打趣,林殊玩笑,可到现在只要他一个还在叫了。
景琰突然听到从白壁之外的人口中说出这两个字,一时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所有的都回头去看着靖王。
景琰的脑海中想到的便是那一年的阳光微醺,秋水荡漾。可现在风华正盛回不去,景色至今已经难寻原来模样。
还是白璧拉回了景琰的思绪:“殿下不爱喝茶爱喝水,脾气又象牛一样的倔,这个绰号认识殿下的人啊都会觉得精辟得很。”
这是一个声音传来:“抱歉,抱歉来晚了,刚才誉王来得突然,我得先应付他一会儿。”
靖王抬眼看着梅长苏,气氛一时有些古怪,梅长苏先看了蒙挚一眼,又看了眼脸色不大对的靖王,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靖王不答,梅长苏装过头去问蒙挚:“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蒙挚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反之靖王自己笑了起来,站起身道:“也没什么,”靖王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却放得很淡,“我们刚才在聊……水牛的事……”
梅长苏看着景琰的眼睛心头一颤,一时静默后,立刻稳住心神,回过头道:“飞流,你是不是乱说话了?”
飞流立刻摇头:“没有。”
“我跟你说过,那是郡主在开玩笑,不可以学。”
靖王看看梅长苏又看看飞流。
飞流有点委屈道:“你也学。”
梅长苏无言,对着靖王施下一礼:“殿下,郡主年前曾来这里做客,闲聊的时候谈起陈年旧事,说殿下曾经有一个绰号叫水牛。我和飞流觉得有趣,私底下未免唐突冒昧,还望殿下恕罪。”
萧景琰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白璧站在萧景琰身后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不是,还得梅长苏自己瞒过去。百密也总有一疏,白璧也后悔刚刚没有阻止萧景琰问下去,等会儿他如果问他有没有觉察到什么,他可怎么回答哟。
“原来是郡主说的,我还以为......”
蒙挚连忙打断,“殿下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苏先生以前认识别的什么人。”
话一说,大家心里都不好受。白璧默默瞄了一眼梅长苏,心里又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景琰的想象力一向不大好。
“哎呀。昭仁宫以后啊,郡主对苏先生那是青睐有加呀。特别喜欢跟苏先生说一些陈年旧事。我觉得,这个没什么奇怪的吧?”蒙挚强笑道。
不得不说他这话说的牵强,但是好歹有些用处。萧景琰勾了勾唇角:“霓凰郡主女中豪杰,识人智慧确实远胜于我。”
蒙挚笑着点点头。
靖王对梅长苏道;“以前我只认为先生是个阴诡谋士,近来交往多了才发现先生的雅量竟不能单一论之。”
梅长苏又施一礼:“殿下过奖了。再有宏图伟略,事情还是得一件一件踏踏实实地做,我们先谈正事吧。”
蒙挚道;是啊,这水牛的事一说把正事给忘了,陛下把太子幽禁东宫,这是你知道吧?”
白璧便称着这空挡,走进景琰一步,微微踮起脚,景琰比他略高一点,但将唇靠近景琰的耳朵:“心绪难平也要静下来。水牛,景琰你真像。我倒是觉得认识你的人呐,都一想就觉得你是头大水牛。”
这边梅长苏点头:“誉王刚才跟我说了一些,具体的细节我还想问问大统领呢。”
蒙挚点头。梅长苏便手一抬:“请。”
萧景琰觉得耳朵里全是白璧吹进去的热气,烫的他耳朵都红了。快步就先走了。白壁忍住没有拍胸脯,不动声色和梅长苏对视一眼,像是无意扫过一般,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