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辉道:“王双武已经意识到送信的官差丢了,虽然他不可能想得到人是被我们给杀了,但他已经再次送信出来,还要继续拦么?”

“一次是巧合,两次可就解释不通了,”李云恪摇头,“不用管,让他成功将信送到。”

康辉不甚放心,“可是……”

“担心他会威胁到我?”李云恪笑笑,“王双武不是个傻子,他得知我先他的信一步到了颍中,自然猜得到我面圣会说些什么;他又清楚皇兄的性子,定会改了先前丢失的那封信里的内容,顺着我的话说。不过不管他怎么说都没关系,他的信来得太迟,皇兄已经起疑,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完全相信的。”

康辉想想,觉得有理。他从李云恪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倦意来,忙道:“是属下打扰主子歇息了,属下告退。”

等他走了,李云恪如愿以偿地享受到了自己的大床,可明明很累,却又睡不着了。

“难道真该找个人作伴,来打发漫漫长夜?”李云恪郁闷地抹了把脸,无端想起了修罗山上与南宫煊缠绵的那一晚,感觉自己某些地方有了变化。

他忍不住笑了两声,打算自己给自己解决问题,同时想道:不想留下子嗣的话,找个男王妃不是正好么?

李云恪预料得果然不错,他的好日子没几天。

五日后的丑时末寅时出,八百里加急战报被送入宫中,将睡得正酣的荣弘帝从寝宫直接拖进了大殿。朝中众臣很快受宣赶来,早朝提前。

战报上说半月前虬厥突然在西部边境动兵,打了承宁一个措手不及,慌乱应战下被敌军一小队人马突围成功,对方已经入承宁境内,据推测可能要赶往颍中,实施阴谋。

双方相安无事了几十年,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龙椅上的李云慎半晌没说话,暗忖眼下实在不是个开战的好时候。西和虬厥已经算是撕破了脸,北与北漠互相看不顺眼,南同沧洵三十六州的关系简直和自己与李云恪的关系一样——面和心不和。

一旦和虬厥打了起来,很难说北漠和沧洵会不会趁火打劫,纵然承宁国力强盛,李云慎也不敢说能将这三处都摆平。而最让他气愤的是,这虬厥、北漠与沧洵,都是百年前从承宁境内分离出去的,本该属于承宁的国土。

李云慎不再年轻,早没了初登基时一心想要一统疆土的雄心壮志,如今的他只想好好守住自己的皇位,并将其顺利地传到太子手上。至于打仗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更合适。

他在心里这般决定下来,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虬厥已从边境上退了兵,这事我们便也处理得简单些,不是说突围入境的兵将只有五十余人么,端亲王,朕给你一百精兵,你去将那些人解决了。”

第6章 猜想

午睡醒来,南宫煊异常暴躁——也不知怎么居然就梦见了一个多月前练功时被人打断,和那人在荒郊野外发生那种事的情形。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再找到那家伙只怕不容易了,不过好在那混账东西还算识相,这期间并未传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传言来。

可一想到他竟敢将自己压在身下百般□□,南宫煊便还是恨不得要将此人找出来一掌劈死。

他越想越气,也不知是不是再加上这一觉没睡好的原因,头一阵阵地发晕。

那之后他已经又练了三次功,本想换个地方,可他实在想不出一个比那里更稳妥的所在了。从前的经历让他很难去相信别人,因此练功一事除了绝对信任的许明曦外,他并未让任何人知晓,也不敢大意地留在教中,怕的便是会发生那样的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被教中弟子打断过,倒是让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可疑家伙把自己弄得那般狼狈。不过出了一次那样的事,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放过他,想必没有胆子再闯一次修罗山。南宫煊便也没再另寻别处练功,每逢初一十五的夜晚,依旧到那山洞中去。

比起喜欢四处去和别人论交情的前任教主刘敬文,南宫煊实在是太“懒”了些,继任教主之后,除非江湖上有什么大事非要他这一教之主到场不可,他才会去,否则从不出远门。这几个月更是连山都不怎么下,上次下山,还是一个月前送许明曦南行的那一回。

他不觉有什么,却有人为他担心了。

南宫煊正一个人烦躁着,房门便被人敲响了。他撑着发晕的脑袋坐起来,下床穿好衣衫,到外间去开门。

每日这个时辰来的都是换茶的婢女,今日门外站着的却是本该在房里好好养伤的紫云护法俞方行。

“方行?”南宫煊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俞方行双手端着个托盘,上边除了要换的茶外还有一盘点心,他对南宫煊笑了笑,道:“听说教主这段时日常常将自己闷在房间或是书房里,属下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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