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头发,擦药。杜涵渊检视启林身上的伤口,心内翻涌着不忍。这孩子,那么瘦弱,却到处是伤。尤其膝盖上,肩膀上,手臂上,清淤、划痕、化脓的创口,无所不有。

天,他之前过的都是什么生活!

杜涵渊找出碘酒和伤药,“化脓的伤口必须用碘酒杀菌消毒,会疼,忍着点,嗯?”

父母死后,还从来没有人那么温和的与他说话,语气里是真切的疼惜。启林稍稍放松了僵硬的身体。

可是,碘酒直接涂上创口,怎么这样疼啊!启林紧紧咬牙,才没有痛哼出声。

杜涵渊赶紧给他往伤口上吹气,一边不停安慰,“疼吗?一会儿就好了。”

等疼痛过去,杜涵渊才用手指沾药给他涂抹其它的伤痕。

启林望着那给他抹药的手指,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样——那是一双读书人的手,纤长,柔韧,指节平滑。而且,他的指腹涂过自己敏感的伤口时,是那么轻柔,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痛他哪怕一点点。

感受到对方手指传来的温度,启林的脸微微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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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林觉得,这个男人,也许没有那么坏。昨晚,他担心真到了睡觉的时候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忍受被当成女人那样躺在男人的身下。

可是男人并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反而给他们两兄弟让出唯一的一张床,还把各种铺盖也都让给他们。而男人自己拿出个大袋子一样的东西,在里面凑合了一晚。

启林知道,村里的夜晚很冷,特别是凌晨上露水的时候。那男人晚上一定被冷得睡不着,起来好几次。启林不敢睡,怕自己迷糊间,男人就会暴露本性爬上来。所以,刚开始男人每次走近他们床边的时候,启林都非常紧张。

但男人每次只是帮他们压压被角,什么让人害怕的动作都没有。后半夜,甚至还拿来一件外衣盖在了启林的被子上,怕他冷着。

启林苦苦装睡,但心却渐渐放下来,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暖意。

当然,杜涵渊不止温柔,还是个守信用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村子的平静就被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打破了。大伙争先恐后地从屋里出来看是什么回事。

只见一架巨大的直升机悬停在村小学的上空,螺旋桨带起的大风把周围的草木吹得到处乱飞。机身上印着硕大的“爱扶基金”标识,可惜阿売村里看得懂的人不多。

启林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飞机,看得既新奇又目瞪口呆。这……谁来告诉他是什么回事?

杜涵渊看到男孩的反应,很高兴,这才是普通17岁男孩该有的表情嘛,好奇而跃跃欲试。于是,他笑着对启林邀请,“想不想上去坐坐?”

启林赶紧收回视线,不好意思地摇头。坐飞机,他从来没有想过,况且,他只是一个小弟而已……他没有资格再要求夫主为他做些什么。

杜涵渊没有理会男孩的腼腆,温暖的大手牵起他的,带他往直升机走。

“爱扶”的工作人员被抛下了,他们的老大带着一个漂亮男孩去坐飞机兜风了……

众人眼镜掉了都忘记去扶,这这这是那个一向讲究“”(工作第一)和“y”(效率最大化)的老大??现在,他这是不是j□j裸的公机私用?让一帮精英在个破烂的小学操场上大眼瞪小眼,这是不是极大的时间与资源的浪费?!

飞机上的启林可不知道这些,第一次坐飞机的他紧张极了。而且这么多的设备,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坏了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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