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家里居然又请来一个女先生!不是说好了不学了么!这又唱的哪出啊?冯渊想掀桌咆哮!
这女先生姓赵,名绫罗。家里本是望门贵族,因为犯了事情被抄了家。家里只有他这么一个女儿,过了几年父母也不在了。
那些远亲知道他们犯了事情,也不敢多亲近他们,久而久之,也就疏远了,也没人在与他们来往。
李叔常听见街头巷尾有人提起这赵绫罗,说是可怜了一肚子诗书,最终只流落个替他人作针线活计为生的,一天赚那么几个钱,连饭也吃不饱。
于是就备下了厚礼,来请这位绫罗姑娘。
绫罗姑娘听见,自然是十二分的愿意。本说女子不该这么读书的,更不该这么堂而皇之的抛头露面的出去教书。但是迫于生计,又闻得是个好差事,哪里有不愿意的理。赶忙收拾收拾东西,就随着李叔到了冯家。
冯渊正在院子里和福宝玩那个生命力旺盛的三文钱呢,见有人来了,连忙扑扑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细看看又不认识,偷偷的附在福宝耳边问道:“福宝,你认识这个姐姐么?”
福宝也盯了一会儿,抓着脑袋想了想,凑近冯渊同样小声道:“认得,她大概就是住在南边小破房子里的绫罗姑娘。”
说完又指着自己的下巴:“听说绫罗姑娘这里有颗痣,而且我曾见过她,虽是隔得太远没有看清楚,但身形是对上了。”
冯渊眨巴眨巴眼睛,又问福宝:“李叔请这绫罗姑娘来做什么?”
福宝道:“我也没听说,李叔没告诉我。”
正咕叽咕叽说着话儿呢,李叔就领着赵绫罗来到冯渊面前,乐呵呵的说道:“小少爷,从今儿开始,这绫罗姑娘就是你老师了。”
冯渊听见了,瞬间又浇了一盆冷水似得,从头顶哗啦啦的泼到了后脚跟,凉了个透顶!本来还以为能尽情的玩了,没想到不出五日,居然就请来个女先生。
恹恹的望着赵绫罗,但望着赵绫罗一脸羞赧,又小心翼翼的朝着自己行了了礼,身为男子汉不能给软妹子难堪,特别是赵绫罗这个美女,所以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还了一揖,打了声招呼。
女先生与那些老头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从不说重话,待人也温和得很。不到两日,冯渊就和赵绫罗混熟了,追着赵绫罗左一个“绫罗姐姐“,又一个”绫罗姐姐”叫着,亲热得很。
家里人见这赵绫罗个小少爷处的好,索性就让赵绫罗收拾收拾东西,搬到了冯家来住,反正冯家的空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冯渊又认了赵绫罗为姐姐,彼此感情也是很好。赵绫罗为人老实憨厚,见家里还有两个和冯渊差不多年岁的小娃娃,索性就一起教了。
又教了三年书,绫罗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冯家的人给她找了一个本地做生意的女婿,忙活了几天总算折腾完了亲事了。
自从赵绫罗出嫁之后,冯渊也就放怠了诗书了,这几个月来也是乐得清闲了。
冯家人也没求得冯渊能中举人,只求得他能识个字算清楚账,将来好好接替本家的酒馆就行了。
再者,自从大了之后,身子也是好了许多,也不至于风一吹就病倒了,所以冯渊就跟飞出了笼子的金丝雀,脱了缰绳的野马似得,要多逍遥有多逍遥,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这两天竟然还爬到树上掏鸟蛋,虽然后来被李叔给揪了下来。
这一日,正赶上金陵庙会。
街上一早就吵吵嚷嚷的,这几年的庙会冯渊每次想去都被家里的人一层一层的拦着,说是身子不好不让去。庙会的人也特别多,摩肩擦踵的,也怕挤着伤着冯渊。
知道家里人不让自己去,所以一大早起来,冯渊就开始收拾东西,要偷偷的溜出去逛庙会。
刚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李叔。想溜时,又被李叔一把抓住。
李叔问他:“小少爷,你干什么去呢?”
冯渊讪讪地笑着,随口扯了个谎:“我去姐姐家瞧瞧去,从她出嫁后,这几个月来,都没去和她走动呢。”
李叔笑着问他:“当真?”
冯渊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当真!”
李叔依然揪着他,笑着指着井后的那棵桂树道:“小少爷,你要是不说真话,我把你拴在那棵树上一天。”
冯渊听见,抖了一个机灵,立马又改口道:“嘿嘿,李叔,我就瞧瞧庙会。”又怕李叔不答应,接着又说:“李叔,你放心,我带着福宝和喜宝去,绝对不乱跑。”
李叔不言语。
冯渊见李叔在那里认真沉思,立马又开始撒娇:“好李叔,好叔叔,你就放我去吧,我保证不乱跑,有喜宝和福宝跟着呢,你让他们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架住我也行,就放我去吧。”
冯渊又黏了半天,李叔架不住他这般央求,只得放了他,揉揉冯渊的脑袋说:“不许乱跑!喜宝跟着酒馆的王管事对账去了,不能随着你一起了,你就叫福宝跟着你去吧。”
喊过了福宝,又嘱咐他:“好好跟着小少爷。”
福宝点头,应了一声。
冯渊撒欢了似得扯住他就往街上冲去了。
开始时也是兴高采烈的到处乱转,一会摸摸这个,一会又买那个,身后的福宝捧着几个大盒子,全都是冯渊买的。
快到了上香祈福的吉时了,人群就跟脱缰了的野马似得撒腿子就从东边冲了过来。
也就错开一会儿,冯渊和福宝立即就被冲散了。
等到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