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探出头看了看,没有小孩子。

流星街法则一:当大人在捡第一批垃圾的时候,不要轻易上前参与。

查看我现在拥有的东西:一包完好的饼干,一个只有半瓶酒精的酒精灯,一瓶矿泉水,一部半导体,一身成人的毛衣,一顶黑色的套头毛线帽。我手里还有一把铅笔刀,这其中是我已经拥有的,也有半途从集装箱里捡到的。这些都让我装在好几个塑料袋里封口,所以里面的东西现在还完好着。

这么说来,我全身就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大灯泡,跟大家伙儿说快来抢我吧抢我吧,我这里都是好东西呀……

我将饼干全部吃完,喝了两口水,然后缩回礁石里,必须等到他们都走了才能出去。现在脸上的泥被冲干净了,也不能出去。我开始庆幸昨晚游泳时没有脱掉鞋子,红头板鞋,它让水一冲,大头干净瓦亮的。

这也是那双我和库洛洛交换了的鞋子,因为它,山鬼误将我认成库洛洛。

其实我现在就是库洛洛。

自己这一副新人的打扮可不得好。

我突然想起昨夜的海水,现在白天看来近海那一片用深蓝色形容都是赞誉,那里的海水受垃圾污染而黑的深沉。看看手掌再撩起衣袖,伤口红红肿却没有感染的迹象,看来远海的海水受污染较轻,含的盐一定程度上为伤口进行了消毒。

双臂留有游泳后的产生的大量乳酸,有些酸痛,夜色一点点暗下去了。我看着上涨的潮水,如果再不出来就必须游回岸上了,于是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扫视了周围零星的几个人,嗖得蹿了出去。

几个蹦跳我来到岸边,穿的衣服因为一个月的垃圾生活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样来,这个倒不用伪装了。蹲□找了个石块撅了几把污泥往脸上开始涂抹,凿了几下沙滩,就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的受污染的黑石油来,一阵恶臭。

将鞋子从洞里蹭了蹭,弄得都是污泥才罢手。我站起身才发现,眼前的一堆垃圾上已经站了一个大人,他一打眼就看见我的背包了。

我二话不说猛地开始逃跑。板鞋运动性能很好,再加上合脚,总算是甩过了那个男人。手脚并用地爬上一座垃圾,我忘内陆看去。

没有任何建筑,只是大大小小的垃圾山。

距离海岸越近就越有新的垃圾,大人和强者也就更多,我笃定这里一定不是居住区。

没有再停下脚步,我维持慢跑的速度从夜色中奔跑。这种情况持续了二十分钟,随着我的体力不支而暂停,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去哪里。

中途遇到过几个人,但一片模糊的情况下对方也没有难为小孩子。

流星街法则二:不是故意找茬或者身藏有价值的东西,一般大人不会向孩子动手。注意,是一般,并不包括全部的情况。

我缓缓退到垃圾山的脚下,蹲□抱在胸前,一只手胡乱摸着屁股下,准备坐下来。

是一截破碎的木头窗户的框架,用手摸索着,数了数。四*四十六格小窗户,将窗框架挪到一边,我用手慢慢地摸索着,把屁股底下的少数垃圾清走。幸运的是,大部分是干燥的垃圾而不是腐烂的垃圾。

收拾出一块蹲坐的地方,我一屁股坐下搂在怀里,使劲往小洞里缩了缩,然后将十六格的窗户框架倾斜着摆放,将我自己罩起来。小框架呈三角状,将我扣在里面,我小心摸出半导体凑在嘴边。

“昨天我来到了流星街,”我的声音非常轻,以致于一般人两米之外也听不到。我节约时间没有停顿继续道,“我坐船来到这里,顺着船锚爬下船,在礁石上过了一夜,现在睡在非居住区,希望明天能安全地活下去。”

录音完毕。

这两天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很难去像以前那样想些有的没的了。这里的日子崩紧了我的脑子里那根弦,让我除了思考怎样躲过别人活下去外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这个录音机,除了因为是父亲送的礼物而重视它,我也想靠它坚持着。告诉自己并不是只活下去那么简单,而且还要变得强大,不要忘记初衷和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

我总担心真要有一天,我浑浑噩噩,活着也只为活着。

父亲送的礼物,八年来这是第一件,怕是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件了。

“唉。”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让他现在站出来为我挡风雨?就和那八年一样。但即使是他再费力保护我,终有一天也要离开他的怀抱。

还是要靠自己。这里只有自己。

我进入了浅眠,夜晚不是安全的,时常会因为远处的尖叫而惊醒。偶尔也会有人从周围路过,我屏住呼吸等他离开,有时头顶上的垃圾会因为有人走过而掉下来,幸好被框架遮住了。不知道这种垃圾堆中到底有多少掩藏的人。

我饥肠辘辘,清晨时就醒了,薄雾弥漫。

身边屁股底下就有一包干粉丝,我拆开塑料袋子,刺啦一声在清晨中格外响。小心翼翼含在嘴里,过了一段时间干硬的粉丝开始变软,我就嚼着吞了下去,没有什么味道。

昨天就推算过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居住区,你见过每天把人家家里给翻得顶朝天的吗?所以“家”只能建在那些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老垃圾堆里。

半袋子粉丝下肚和没吃没什么区别,我还是很饿。我抹抹嘴巴,轻轻推开罩住自己的窗户框架,一袋子垃圾从头上掉下来。我站起身,看见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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