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家宅的庭院颇大,周围绿荫丛密,种植着各种价值不菲的花草树木,外观装饰幽静古雅,很有古董商的风格。

「奶奶的,原来古董贩子这么吃香,我改行盗墓算了。」张玄悻悻道。

与外观风格相应的,室内布置得也很雅致。古铜色调的装潢,给人一种进入古典氛围的错觉,佣人请张玄落座,又将香茶点心奉上,说主人马上就到,请他稍等。

「这里好像除了我们俩外,都是古董耶。」

主人尚未登场,张玄坐不住,在大厅里随便浏览,最后在一幅水墨画前停下脚步。

古董被重新裱过,画轴还很新,透着淡淡暗影的九瓣梅花纹路,这花纹不常见,聂行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哪里有这种裱糊手法,见张玄托着下巴一副研究的模样,便介绍说:「这是文同的竹墨,文同是苏轼的表哥,最擅长画竹,胸有成竹这个成语就是源于他。」

聂行风的祖父喜好收藏古物,他从小耳濡目染,也略通一二,张玄听了这番介绍,蓝瞳里立刻流光溢彩,赞道:「文同的墨宝,好棒!」

「原来张先生也对古画感兴趣。」苍老声音从身后传来,秦照来了。

小神棍不是对古画感兴趣,而是对古画的价值感兴趣,微笑着,聂行风在心里做了回答。

秦照本人看上去比照片上要老得多,精神状态似乎很差,走路都要靠手杖,看得出他为了会客努力修饰过仪表,但仍然无法掩饰那份苍老。

死气的味道,当跟秦照正面相对时,张玄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秦照身上带着强烈的死亡气息,是即将步入另一个世界的前兆,张玄有时候很讨厌自己这份通灵感,因为这种强烈的感应让他很不舒服。

心烦躁的跳动着,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秦照会请侦探社调查自己的妻子,也许是已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世了吧?

主客坐下后,张玄把资料递过去,秦照抽出来,随便扫了一眼便又放了回去,很爽快地掏出支票,签好字后,交给张玄。

钱轻易到手了,张玄却没有走的意图,喝着茶跟主人天南地北聊古董,有聂行风在旁边提示着,他还算聊得头头是道。

秦照似乎没想到搞侦探工作的小帅哥也懂古董,谈兴上来了,两人从先秦青铜器聊到近代窑瓷,正聊得开心,许可真从外面走进来。

「有客人啊。」她停下脚步,随口打了声招呼。

「是来谈古董生意的朋友。」秦照面无表情地回答。

许可真点了下头便去了二楼,两人的对话透着明显的疏离,再加上那些照片,看来这段夫妻关系维持不了多久了。

张玄故意忽视了秦照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快,继续讨论他的古董话题。

「我有位朋友对古银器很感兴趣,尤其是那种盘龙筮器类的,不知秦先生是否有收藏?」

「卜筮之类的也有,不过不多。」

「那这一种呢?」

张玄拿笔在纸上飞快画了几下,递给秦照,聂行风扫了一眼,好烂的素描,奇怪的是秦照居然能看得懂。

那张憔悴面庞似乎没显露异常,但瞬间收缩的瞳孔暴露了主人强烈压抑的感情,他在憎恶、恐惧,更甚至,想去逃避。

「我从没见过这类银器古董,你是从哪看到的?」秦照问,声音有些发涩。

张玄眨眨漂亮眼瞳,一副狗狗般无害的表情,「朋友托我的呀,老实说我也不了解,还以为秦先生是行家,会见过。」

「不,我不认识!」秦照断然否定后,站起来下逐客令:「抱歉,我跟客户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那你有没有类似的图片什么的……」

张玄还要追问,被聂行风拉住了,「算了,他已经够害怕了,你别把老头吓出毛病来。」

「就算不吓,他也没几天了。」张玄咕哝着,不过还是乖乖离开。

真相不是逼的,是套的,他得趁热打铁,从秦照这里把话慢慢套出来。

走到大厅门口,突然一声惊叫响起,许可真从二楼房间里冲出来,站在楼梯口,眼睛失神的望着前方。

「出了什么事?」秦照问。

张玄已返身奔上楼去,在许可真颓然倒地,即将滚下楼梯前及时扶住了她,让聂行风不得不承认,小神棍在反应能力上的确很优质。

许可真脸色苍白,嘴巴神经质地半张半合,嘟囔着意味不明的话语,旁边地上传来祎-u,n⑸响,手机上的灯光闪灭着,像是还在蚢爸校张玄忙拿过来?/p>

话筒那边一片杂乱,惊叫声、嘈杂声,还有急促脚步声,交织出一个很混乱的空间。

「喂,有人吗?出了什么事?说话!」

张玄冲着手机吼了大半天,才听到一个颤颤巍巍的回应:「是、是冯监督的朋友吗?他、他刚刚出了事……」

「出事?」

「他不小心从舞台上摔下去了……」

半小时后,张玄赶到了冯勇负责的走台现场,当看到刚搭好的舞台时,他拍了下额头。

不必抱希望了,从近一丈高的地方摔下来,如果冯勇没事,那肯定就是老天爷脑袋出了事。

老天爷的脑袋当然不会出问题,所以,很快张玄就从现场工作人员那里打听到冯勇死亡的消息。确切地说,冯勇摔下舞台时当场死亡,台下那滩还未清除干净的红渍证明了这一事实。

几名警察在做现场调查,不过只是例行公事,所有工作人员都证明当时冯勇在台上做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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