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言情总裁 > 谁动了我的听诊器 > 分卷阅读148

响到禹明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禹明再次开口:“整个离婚过程中,母亲没有在男孩面前提过一句父亲的过错。男孩心疼母亲,但不知道该不该恨父亲,假如父亲并没有背叛母亲,仅仅因为性格不合向母亲提出离婚,父亲是否该得到道义上的谴责。离婚后母亲和儿子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母亲度过了最煎熬的一段日子,慢慢振作起来,她懂得调整情绪,工作再忙也会细心照顾儿子的生活,母子俩的生活表面上没有改变,但因为男孩学校里经常接触到原来那帮哥们,没多久就故态复萌,这一次,因为临近中考,母亲对他比以前更严苛。

“男孩渐渐觉得母亲生活的重心只有两点:医院的工作和他的学习,而且因为母亲性格多少有点变化,家里的氛围变得死气沉沉的,如果再因为学习的问题挨几句母亲的骂,待在家里活像待在监狱。自从离了婚,母亲很少笑,男孩想念以前爱笑的母亲,想念以前一家人的生活,有时候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发疯了,宁愿跑到外面去玩或者去好哥们家里打游戏,也不愿在家里对着母亲。

“好不容易过了中考,男孩勉强考上了普通高中,自以为可以交差了,暑假里变本加厉地玩,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男孩忍不住会想,当年母亲晚上回到家,一个人待在家里时,是怎样一种孤独的心境。

“母亲不但性格越来越沉郁,行为也越来越怪,她给儿子买衣服、买鞋,一年四季,从薄到厚,一次性买了好几年的量,有一次快开学了,男孩到朋友家玩,因为玩游戏,忘了晚上有老师到家里补习的事,等他回到家,补习老师早走了,母亲不知什么原因当天情绪特别差,当场就打了男孩一个耳光——”

禹明缓缓低下头去,那是母亲第一次打他,当时他已经比母亲高半个头,直挺挺地挨了这个耳光,他永远记得半边脸又麻又痛的滋味,耳朵嗡嗡作响近乎失聪,当时只觉得母亲下手太重,现在却只恨母亲当时下手太轻。

他吞下嗓间的咸涩,继续说:“母亲对男孩说:如果连她都不在了,以后谁来管他。男孩觉得母亲不可理喻,跟母亲大吵了一架。因为这一次矛盾,好不容易缓和的母子关系又变僵了,就在开学前,母亲突然跟男孩说下个月要出差,要提前给男孩过生日,男孩因为还记恨那个耳光,不但没把这件事当回事,晚上还跟同学出去打游戏,因为就要开始高中生活了,母亲管起他来只会比以前更严,他玩得很疯,整晚都没接母亲的电话,手机后来没电了,他第二天早上才回家。”

禹明说到这里,像是触动了最难过的部分,突然推开舒秦,快步走到一边,舒秦听出他声音发颤,厚厚的结痂被揭开了,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眼前,这一刻终于来临了,她发着抖问自己,自己和他是否都做好了准备。

想到这她无比难受,脚步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钉住了,只能留在原地望着他,

禹明过了片刻才继续说:“回到家里,男孩发现餐桌上摆着个生日蛋糕,摆了一晚上,奶油都快化了,母亲没在家,因为——”

舒秦胆战心惊地听着,终于忍不住了,走到禹明身后抱住他,没多久,她忽然觉得手背低落了什么东西,湿湿的,心里一震,慌忙抬头。

禹明站在那,明明已经极力克制,忍了又忍,脊背仍然被人痛击了一下,慢慢蹲下身,无声痛哭起来:“她乳腺肿块病理切片结果出来了,进展比预期还要快,她想在住院之前给儿子过生日,等了儿子一个晚上,可她儿子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没能满足她。”

第81章

舒秦泪盈于睫。

哪怕时隔多年,禹明的自责和懊悔仍如此强烈, 她急于同担他的痛苦, 可除了从后面紧紧拥住他, 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安慰办法,到了这种时刻, 言语显得何其苍白无力,所谓的“切肤之痛”,当然只有身当其境的人才能体会。

禹明从未向人倾诉过,情感的宣泄口一旦打开, 整个人都深陷其中无力走出。

舒秦默默地陪伴他, 时间流水般静悄悄流淌,才过来十几分钟, 像过了半辈子那么久,积压了许久的愧悔终于宣泄出来,再开口禹明声音依然嘶哑,但情绪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失控。

“我妈因为父亲的事, 一整年都没留意身体的变化,医院里每年都有职工体检, 但她当时忙于打离婚官司错过了检查,等到发现有乳腺肿块时, 早就耽误了最佳治疗期, 三阴性抗体乳腺癌, 病理类型特殊,没有特别好的治疗方案, 我妈虽然不肯接受事实,但知道这种癌症类型进展会非常快,住院之前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他被哀恸和悔恨所压垮,起身坐到床边,捧着头,手指插入头发中。

因为太刻骨铭心,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当他气喘吁吁跑到病房,一眼就看见母亲躺在病床上,小时候他经常去医院找母亲,印象中每回都是母亲穿着白大褂给病人做治疗,而这回,是她自己躺在床上。

查房的主任跟母亲说了很多,专业的东西他听不太懂,但是他听懂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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