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最爱发泄在对方的几个弟弟身上。毕竟在对方眼里,又脆又弱的短刀一抓一把,随便碎掉一两把,无伤大雅。

一想到那些同样期盼着一期哥哥到来的小家伙们,日思夜想也盼不来一期,还要白白承受审神者的怒火,被审神者报复似的恶意对待,鹤丸内心的恨意便愈发强烈。

至于小狐丸,以及和他拥有着相同锻造时间的三日月宗近,这所谓的四个小时几乎承载了他接触过的所有婶婶的怨念。

尤其是三日月宗近,也就是那位新婶婶口中的‘爷爷’。

据说,每个成为审神者的人都是冲着三日月来的。

鹤丸会对这个名字有着如此之深的印象,也都是从无数婶婶一遍又一遍碎碎念中记住的。

念叨得久了,他不免也对这把众人千呼万唤的太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何况,对方本就有着‘天下五剑’之称。所以,曾经有一段无聊的漫长时光,他全是靠着对这个人的期待熬过来的。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曾经莺丸对他说过的话。

具体的时间和情景,鹤丸已经不太记得了。只是模模糊糊有点印象,那是一个出阵刚刚归来的午后。

换了便服的莺丸和往常一样,在本丸的后花园喝茶。他的伤明明还没有治疗,身上也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可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安静喝茶的样子,就是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安心。

彼时,鹤丸正因为小家伙们受伤得不到及时治疗的事情愤愤,整个人烦躁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莺丸见此,唤过鹤丸,让鹤丸在自己身旁坐下,然后给他斟了一杯茶。

“消消气。”莺丸道,“我们好歹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轻易动怒对身体不好。”

“可那位大人的做法真的很过分,怎么能把重伤的小家伙就这么放置到一旁,一点不在意?不但如此,他还责怪小家伙,说就是因为他重伤的缘故,导致阵线崩溃,拿了一个c。”鹤丸顿了顿,“你也一样受了伤,为什么还能如此镇静地坐在这里喝茶?”

那个时候,鹤丸真正想问的,其实是莺丸为什么一点不在乎审神者的冷血。

似乎是看穿了鹤丸的心思,莺丸抿了一口茶,说道:“我一直在说,大包平太过执着天下五剑的名号。他和天下五剑的差距究竟在哪儿,只要和天下五剑见过面就知道了。”

莺丸顿了顿,“现在,我同样把这句话送给你,只要和天下五剑见过面,你内心深处的疑问便会迎刃而解。”

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到这里,莺丸的眼底闪过几分鹤丸看不穿的神色。然后只听他道:“尤其是他们之中,那把叫三日月宗近的刀。”

之后的对话,鹤丸已经记不清了。不过,自那一天起,三日月宗近这个名字,就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那之后,又经历了几任婶婶。莺丸还是老样子爱喝茶,一期一振还是被藤四郎兄弟天天念叨,左文字一家还是各种不高兴。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午后,本丸里多了一把名叫三日月宗近的刀。

那是鹤丸第一次见到三日月宗近本人。

大概是被念叨得多了,把对方过分妖魔化了,真正见到本人的一刻,鹤丸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浑身上下都是违和的地方。

就好比三日月太过平常,甚至是审美有些异常的常服,太过平静的声音,太过平和的性子,一切都和他想象中,那个让世人听了闻风丧胆的形象有着太大的出入,也自然少了那种让他眼前一亮的感觉。

咳,除了外表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惊艳。不过,自己也没有比对方差吧?

这样的刀剑,究竟为什么让那么多人痴狂?

鹤丸不懂,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每天对三日月的暗中观察。

也许是目光太过直白的缘故,才堪堪过了一天,他的自认为万无一失的暗中观察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尤其这个抓包的地点还是在对方的房间,自己鬼鬼祟祟想要吓唬对方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奇怪。这下要怎么解释……

嗯……怎么解释,都容易让人产生歧义吧。鹤丸有些纠结。

相比起鹤丸被抓包的局促不安,三日月则十分平静。

他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用那温和的声音轻声道:“哦呀,被人密切关注的感觉,真是久违了。你是鹤丸国永吧,请多指教。”

明明是寻常的话,可不知为何,鹤丸总觉得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就被蛊惑了,好想一直听那温和声音,就这么一点一点拨动自己的心弦。

见鹤丸愣怔住,没有回应自己的话,三日月也不恼,只是上前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然后,他拉过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道:

“如果觉得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惊扰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解释的话,那不如帮我个小忙,当作赔礼吧?”

因为这句话身体回神的鹤丸,思绪却还没跟上,一时间却不知作何回应,不自觉的,就发出了一个小声的音:“啊?”

等思绪也一并回来后,虽然有些意外三日月口中的‘赔礼’,不过比起要自己给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鹤丸还是更宁愿选择这样的方式把大事化小。

真是很体贴啊。鹤丸忍不住投以感谢的神色,随即开口道:“需要我做什么?”

然后他就听见三日月这么说——

“帮我换衣服吧。”

这么说的同时,对方的眼中似是有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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