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土人壮汉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腾格斯身边,抓胳膊的抓胳膊,抱腰的抱腰,看样子是想要将他制服压去神婆面前。神婆心里暗暗得意,以为铜雀这回必然要惊慌失措,却见铜雀完全没有来告饶的意思,他身边几个人也都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并不在乎同伴即将面临的麻烦。
说来也怪,四个壮汉抱住腾格斯后竟像是中了妖术,呲牙咧嘴使出吃奶力气,腾格斯插着腰像是钉进沙滩里,愣是纹丝不动。
土人头领大喝一声将四个人吼开,过来亲自抓腾格斯。这土人头领在部落里也是一等一的勇士,所以众勇士才肯服他。只见他走到腾格斯跟前上下打量,腾格斯和他身量相似,只是稍微壮点而已。头领猛地去扳腾格斯肩膀没有扳动,又去抱腰依旧扳不动,他感到在全部落丢了脸,恼羞成怒弯腰去抱腾格斯的腿。
蒙古式摔跤最忌讳抱腿,腾格斯原本只是想和他们玩玩,见土人头领竟来抱他腿,心中不喜,故意放个空门,脚下一缠一绊,土人头领没提防竟是被摔得脸朝下吃了嘴沙子。建文等人大笑,连在场的许多部落男女也笑起来。土人头领见折了面子,跳起来去抱腾格斯,非要将他摔倒。
只见腾格斯如同耍弄小孩子一样,手还插在腰上,只是脚底下功夫三拨两挑又把土人首领摔在地上。腾格斯憋不住得意得哈哈大笑道:“在科尔沁草原上谁不知腾格斯是博克三连冠的那达慕猛虎?当初在摩伽罗号上,贪狼那怪物对俺的摔跤技术也是大为赞赏,你们和贪狼比就算个鸟!”
“等一下!”神婆听到贪狼两个字,居然制止了土人首领,问道:“你见过贪狼?”
“何止见过,俺们还救了他一条小命。对了,后来还有个什么七杀,要不是俺们出手相助,只怕她那一船婆娘就都被明军拉去做压寨夫人了。”腾格斯见神婆问起,张开大嘴趁机吹嘘。
神婆也不想问为什么明朝官兵要抢七杀做压寨夫人,她看向铜雀,只见铜雀捻须点头,看来这事情至少不是蛮子编造的。她隐隐觉得铜雀带来的这几个人应该都不简单:“你们见过贪狼和七杀竟还能活到现在?”
“那还用说,”腾格斯拍拍胸脯:“俺刚说过,还救了他们俩性命呢。”
“小老也算是七杀的……咳咳,贵客。”铜雀也在一边补充。
“这话我先信了,那你说你没有伤到虎鲸,可有证据?”神婆指向外海,那边十几头虎鲸还在来回游弋。
“自然,俺把那头小虎鲸叫来你当面问好了,它若是记恨于俺,俺最多给它打躬作揖道歉。”腾格斯说完分开挡在眼前的土人,朝着附近海湾跑去。
只见腾格斯跳进齐膝深的海水里,两根手指放在嘴里对着海面吹个口哨,海面上小虎鲸的三角背鳍竟真的出现,并借着潮水用力一蹿,在浅滩和腾格斯撞个满怀,将他重重撞翻在海水里。腾格斯这口哨本是在草原上唤马的,想不到竟能用在虎鲸身上,天知道他骑着小虎鲸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虎鲸在腾格斯怀里蹭来蹭去,神婆不知何时下了肩舆步行到海边,双手拄着乌木手杖在抵近观察这头小虎鲸。神婆打着赤脚也走进海水里,众人这才发现,这神婆站起来身材竟极高大,走到腾格斯身边海水只是浸透了她的裙边。她伸出手摸着小虎鲸的脑袋,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些什么,只见小虎鲸听了她的话,竟也是频频点头或者摇头,双方交流了会儿,她才将手从小虎鲸头上拿开。
“嗯,你果然没有伤害它。”神婆又过了半晌才慢悠悠说道:“这海湾的虎鲸我都认识,这小家伙先天有宿疾,不能和同伴交流,你骑的原来是这头。”
“唉?啥叫先天宿疾?”
“即是说你并未伤到它,而是它娘胎出来即有失声之症,难以发声探物……”见腾格斯听不懂神婆的话,哈罗德突然来了精神,居然跑过来啰里吧嗦解释了一大通何为先天之症,后天之伤,虎鲸如何用声音回波定位以及用声音沟通捕猎等等,腾格斯反而被他说得更加一头雾水。
“就是哑巴。”见哈罗德越解释越糊涂,神婆忍不住在旁边插嘴。
“原来如此!这倒好办,俺包能给你治好。”
说罢,腾格斯趟着水“啪嗒啪嗒”跑回岸上,没几步来到建文身前,双手合掌叫声“辛苦你随俺走一趟!”不等建文回话,抱着建文又朝着海里跑。跑到小虎鲸旁边,他将建文往水里轻轻一放:“俺这安答专擅治疑难杂症,贪狼原本快死了,他伸手一摸,那家伙又活蹦乱跳。”
建文气得不得了,腾格斯这蛮子着实莽撞,自己在阿夏号养了多日才把伤治好,如今又来给自己找麻烦,而且这回还是拿自己当兽医使唤。
正犹豫着,七里和铜雀也跟着赶来,七里见腾格斯要让建文给虎鲸治哑症,扬手朝着比自己高出两头的腾格斯拍了一脑瓢:“建文要是把虎鲸的哑症转到自己身上,他不就该变哑巴了?”
“哎呀,俺倒没想到这个。”腾格斯委屈得摸摸被七里打疼的地方。
“哦,这小哥能将别人的伤痛转移到自己身上?他莫非是海藏珠的能力拥有者?”神婆听了心下一动,随即说道:“放心,这小虎鲸不过是生下来有发声障碍,不懂如何运用,并非天生内伤的哑巴。这位小哥只是帮它引导,他自己说话的能力并不会丢弃啊。”
虽说神婆这般解释,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