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到前厅, 景耀然跑得太快,停下脚步的时候,有些气喘吁吁。但抬头望去, 正厅中只有戈密带着一个小厮等着,完全没有何遇的影子。

戈密早已听到脚步声,心知长公主府中除了景耀然外,绝不会再有旁人敢如此随意奔跑,也就立刻起身相迎。

而景耀然身后的小太监这才得了空,将方才没能说完的话说出来:“方才何遇给戈密公子上了茶之后,就回去了。”

景耀然听到小太监的话,甩了甩袖子,对着小太监斥责了一句:“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小太监有些委屈,他明明没有大喘气,是长公主自己跑太快了。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吞在肚子里,点头应是。

景耀然得知何遇已经回去,也无心去理会戈密,随口吩咐道:“送戈公子回去吧。”

戈密原本都已经起身相迎,就等着景耀然进来,可没想到景耀然在门口和小太监嘀咕了两句之后就一挥袖子要转身离开。

脸上堆出来的笑容一下子就裂了,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他身边的小厮见状,急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提醒他注意一些。

戈密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厮,眼睛已经因为发怒而泛出一点红光。

小厮对着他摇了摇头,戈密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狰狞的表情全都收敛起来,重新摆出一副略带讨好的笑容,快步追着景耀然的方向过去。

景耀然已经转身要走,戈密高声叫她:“长公主,长公主!”

景耀然脚步略停了一下,对身边的人说道:“告诉戈密,我今日不舒服,不便见他,让他快些回去吧。”

小太监得了旨意,回身走到戈密身旁,对他说道:“戈公子,真是不巧,今儿个长公主身子不舒服,所以不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戈密眼睁睁看着景耀然步履轻快,哪有什么身子不舒服的模样,脸色一下子y-in沉下来,负气也要甩手走人,却被赶上来的小厮一把拉住,轻声在他耳旁说道:“公子,忍到大婚之时就好了。”

戈密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还是将脸上不快的表情都遮掩起来。

小厮见他已经将脾气压住,转头去看,只见小太监已经也要离开了,他立刻走过去,扯住小太监的衣袖,陪着笑把一锭金子塞了过去,问道:“长公主方才可是因为觉得我家公子今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怎么这般来去匆匆?”

小太监才刚要开口,却先想到了方才管事嬷嬷的下场。虽说眼前的戈密和长公主乃是陛下赐婚,但尚未大婚,就还是外人。何况长公主对戈密的关心程度,还不及对路边一棵草上心。

可长公主对何遇的关切,却是有目共睹。就连自小看着长公主长大的管事嬷嬷,因为刁难了何遇,就直接被打发了出去。

他一个小太监,哪里还敢对外人提及何遇的事情,把金子往回一推,匆匆跟着长公主的方向走了。

戈密看着长公主头也不回地离开,脸色变得十分y-in沉,负气地甩了甩袖子,也要离开。

他身边的小厮倒是比他沉得住气,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附耳说道:“公子,忍到大婚之后,就可事成。”

戈密听到这话,咬牙切齿着哼了一声,却很快将脸上的不快都收了起来,做足了姿态,依旧如以往一般,彬彬有礼地离开了。

待出了长公主府,小厮再次贴近戈密轻声说道:“今上将兵权全都交给了长公主,公子您若要举大事,长公主手上的兵权,就一定要拿到手才行。”

戈密咬了咬牙,压低了嗓音回道:“但长公主都不愿意来见我,我能怎么办!就这样下去,就算是大婚了,我也未必能拿得到兵符!”

小厮听到戈密的话,脸上露出了几分鄙夷,但压低了头颅,不让戈密看到,只用小心翼翼的声音说道:“长公主再怎么样冷若冰霜,她也是个大活人,只要投其所好,总能找到办法接近她。”

戈密听到小厮的话,又哼了一声,说道:“那也得知道长公主喜欢什么才行。”

小厮目光中的鄙夷更甚,但身子还是恭恭敬敬的躬着,小声说道:“属下马上去查。”

戈密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中的扇子,示意小厮快去。他自己则皱着眉,缓步登上了马车。

小厮没有立刻就离开,而是看着戈密的马车转过街角之后,才谨慎而又细致地环顾了一圈,确认无人跟踪之后,快步往戈密离去的反方向走去。

七拐八拐之下,走到了一处小巷子中。

巷子中只有一户人家,小厮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早有人等在里面,见他进去,立刻对他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晚?可是戈密那边起了疑心?”

小厮摇了摇头,答道:“是因为戈密太废物,什么事情都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所以空耗了大半天的功夫,让我来晚了。”

等着的人听到她的话,也就不再追问,对小厮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正在里面等你,快进去吧。”

***

长公主府中,景耀然看到前厅只有戈密,不见何遇的身影,立刻就转身回去,连招呼都没打。

重回书房,只见午膳已经送来,何遇正帮着一起布置碗筷。景耀然正要上前,让何遇把这些琐碎事情都交给旁人就是。却见何遇转过头去,和一旁的宫女说说笑笑,似是十分开心。

景耀然蹙着眉,抿着唇,停下了脚步。

一路小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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