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开下内服外用的方子来,喝了汤药,再和着药粉,唐巧巧脸上脖上涂了黏黏糊糊一层的茶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由赵彦恒稳稳抱着回了家。
画屏算是李家暂时借给了赵家用,跟了赵彦恒过来服侍,人都已经进了赵家,赵彦恒才客套的说一句道:“你跟来了,你家姑娘不是没人使唤了,你回吧,告诉你家姑娘,谢她好意。”
画屏自然听李斐的,她还一派天真,笑道:“我家姑娘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姑娘跟前还有一个幽露姐姐呢,前儿她告假,今儿正好回来了。再说我也回不了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和幽露姐姐已经出门去了。”
难怪后半截再没有看见李斐的影子,赵彦恒试着问道:“你家姑娘去哪里了?”
画屏说话不过脑子,有人问便答了道:“我家姑娘去陆大人家里了。”
这时程安国取来了一个红漆木盒子,打开一股子参气儿,只见一支手指粗的山参张着一蓬完好的参须躺在大红色缎面上。
“爷,您看这支参怎么样?”
李家帮了一个忙,赵彦恒自然要准备一份礼物致谢,程安国从数十支山参里挑出这一支来,年份不是最老的,品相是最好的。程安国问了,赵彦恒的眼神根本没有落在礼物上,而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脸色渐渐铁青。
画屏都露出来了疑惑的神情来,程安国轻轻提醒了一句:“爷?”
赵彦恒一言不发,沉着脸堵着一口气,把唐巧巧放下,单手操起这盒参就出了门。
另一边的陆家热热闹闹。
陆应麟的一双弟妹是刚到的,他们从大凉山带了两车东西下来,新酿的荞麦酒,腌制刚刚一个月的坛坛牛肉,坛坛猪肉,风干的耗牛肉,新织的羊毛毡,还有很多酸菜,风鸡,菌菇,核桃等土产。昆明城很大也不是买不到这些东西,但是这些东西部分是家里备下的,有些是沙麻部罗罗人向陆应麟的表示,意义不一样。
整个云南民族成分非常复杂,汉人的人数是最多,但是各族的人口加一块儿比汉人还多一点,所以云南遍地的军民府,安抚司,宣慰司,朝廷必须重用当地的首领才能治理云南,做到政通人和,在那样的背景下,陆应麟的父亲当时已经是正五品的千户,带头娶了一个蛮女。
血亲有时候比朝廷的封号和赏赐更加能收买人心,在沙麻部罗罗人心目中,陆应麟既是汉人,也是沙麻部的罗罗人,除了那些招讨使,安抚使,宣慰使这样的土官,他们罗罗人还能当着云南后卫正千户的官位,陆应麟因此成为了沙麻部的骄傲。龙武洲龙文秀要来昆明城,沿途经过寨子,寨子里的头人都有东西上供,贵重的东西龙家姐弟没收下,吃食这样的土产又装满一车,搬下来摆满陆家一间屋子。
李速把妹妹送到陆家门口便去了文澜阁做事。龙文秀风一般的提着裙子跑出来,她面庞微黑,眉眼清秀,已经换下了红白两色的童裙,依着汉人的着装穿着白银条纱衫儿和蜜合色纱挑线穿凤缕金拖泥裙子,像个汉家少女,她站在李斐面前特意打了一个转儿,才叫人道:“斐斐姐。”
李斐上手摸着龙文秀身上的料子,嗔怪道:“好看是好看,这样的轻薄,你穿着不冷吗?”
“为了好看,冷也是不怕的。”龙文秀直爽的笑道,同李斐拉着进屋。龙武洲穿着右衽襟衣,宽腿裤,身上斜挎着用细牛筋编织出来的佩带,朝李斐轻轻喊一声斐斐姐。
龙武洲是腼腆内向的性子,可以一天都不说一句话,不过才十二岁的男孩子,骑马打猎,舞枪弄棒,已经有点身手,而且汉话说的很纯正,汉字也写的很工整。李斐把二人的礼物给他们,龙文秀看到自己的是一盒面脂,面露欢喜,伸手又要看弟弟的礼物。龙武洲护着不给姐姐看,一烟儿跑了。龙文秀偏要看,紧跟着追了出去。
陆应麟笑着看他们一个追一个跑,把龙家准备给李斐的礼物拿出来,是一件用黑山羊的羊毛织成的披毡。
“文秀说这些羊毛是她剪的,羊是她放养的,你看她本来就生的黑,还天天要在山上放羊,晒得就更黑了。”
李斐接了东西笑而未语,龙文秀耳尖的听到了,跑过来道:“大哥你知道什么,大哥什么也不知道。”
陆应麟宠溺的道:“哦?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不告诉你!”龙文秀不理她哥,说完古灵精怪的眼睛一转,把龙武洲拉上道:“我走了好多天可累坏我了,我先歇会儿!”出了屋子又把陆应麟的小厮蝎虎叫过来,让他把李斐身边的幽露支走了。
如此一来,就留下了陆应麟和李斐独处。
空气中飘散着丝丝玫瑰花露的芬芳,陆应麟展开披毡让李斐试穿一下,宽大的纯黑色披毡把李斐全身笼罩,更加衬得李斐肌肤胜雪,身形纤细,秀美的身姿静静站着,脸颊像五月早开的莲花一般,那一点点的粉尖尖,不由让人采颉。
陆应麟情不自禁的把手落在李斐的肩上,也是落在纯黑色的披毡上,嘴上还能正经的道:“披着还大了些,得改一改。”
李斐没有拒绝陆应麟的亲近,含着羞涩道:“不用,现在快三月天了,等隆冬腊月多穿两件衣裳披着刚刚好。”
从赵家别后,陆应麟被赵彦恒挑起了一丝危机感,现在被李斐展现的小女儿情态熨烫着,胆也打了,陆应麟虚落在李斐肩上的手包住李斐浑圆的肩膀,随即把李斐揽入怀中,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