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又当爹,又当娘,刚发完军饷,又忙着招募小吏。如今县衙里就他一个光棍司令,偏偏现在百事纷繁,千头万绪,处处需要人手,再不招些小吏来听用,他只怕就要英年早逝了。
云巧儿一脸兴奋地从堂外奔进来,这县衙里如今空荡荡的,就他们俩人,也不用顾忌什么,她进门就嚷道:“公子,公子,有人来应聘了。”
“哦!来者何人?”
“人家又没问,怎么知道来者何人。”
“岂有此理,身为本县的贴身机要秘书,这都不知道,你这机要秘书是怎么当的?抬臀!”
小丫头这回竟是非常听话,噘着嘴转过身一个形态优美的香臀儿给高高翘起。
秦牧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立即有种犯罪感漫上心头,连忙移开目光。
“去去去,让刘猛把人给本县领进来,本县要亲自考核一番。”
“可是公子还没罚人家呢。”小丫头不知是不是存心的,依旧翘着香臀儿。
秦大知县为之大怒,抄起自己的大印“啪!”的一下印了过去。
“此臀已被查封,来日再行抄家。”
小丫头似懂非懂,但脸色通红,娇艳欲滴,捂着屁股蛋一溜烟跑了出去。
外头的刘猛很快带进两个人来,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矮小,长得尖嘴猴腮,三角眼,鼠胡,秦牧看一眼便想起《大宋提刑官》里那个伸着拇指喊“高!实在高!”的师爷。
另一个五大三粗,五官长得倒还对得起大明百姓,偏长着一个癞痢头,左脸颊还有一指头大小的黑痣,黑痣里长得一撮毛。
靠!都什么人啊,老子这里还成了珍奇动物展览馆不成?
“小人田一亩拜见县尊大人。”
“小人吴旺财拜见县尊大人。”
两位“奇人”一齐下拜,报上名来,秦大知县差点没被噎死,“一亩?旺财?”老子虎躯一震,纳头拜倒竟是这样的奇葩?难道俺与嫦娥妹妹的奸情败露,玉帝老儿要这么罚俺?
“咳咳!你二人乃何方人氏,做过些什么,都请细细说来吧。”
“县尊大人,这是小人祖上三代的名讳以及小人的履历。”那三角眼抢先一步,给秦牧递上一张贴子。
“这是小人的。”一撮毛也不甘示弱。
嘿,还会投简历,不错,不错,
田一亩虽递上了贴子,嘴上并不闲着,滔滔不绝地说道:“小人乃绍兴人氏,曾给泗水知县洪洞秋洪大人做过幕僚,主要负责打理钱粮,洪大人在泗水三年,仓储充盈,年年政绩评优,可惜天不假年,洪大人年老致仕,小人也只好另寻出路,在南昌听说了县尊大人的事迹后,小人觉得县尊大人是个大有为之人,便一路追过来了。”
哦,还是慕名而来的,秦牧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话时两撇鼠胡一颤一颤的,好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先试试他吧。
秦牧问了一系列有关理政理财的问题,田一亩对答如流,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自信,负手在堂中徐行有如游吟诗人,只是他那形象实在对不起观众,看着总让人感觉很滑稽。
“好了,田一亩是吧,你被录用了,不过三个月试用期内没有薪俸,你有意见吗?”
“啊?试用期?县尊大人,这..............小人如今盘缠已用尽.........”
“少废话,不愿做不妨另谋高就。”秦牧口气突然坚决起来,你远道而来,盘缠都用尽了,还能往哪儿跑?刚才没把试用期说成一年,秦大知县已经十分后悔了。
“这............县尊大人,试用期内可包吃住?”
“包.......还是不包呢?”
“包包包,不包小人可就没法呆下去啊,县尊大人哟。”田一亩显然有些后悔了,大老远的从南昌追过来,没想到竟摊上这么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
“好吧,一天包两餐,住县衙东侧寝室,铺盖自带。”
“什么,还要自带铺盖?”
“怎么,不想干?本县还得自带铺盖呢,况乎你?”
“干干干..............”
“吴旺财,该你了,你做过什么?”
有了前车殷鉴,一撮毛有些不得劲儿,犹豫地答道:“小人乃隔壁安远县人氏,家里世代为吏,小人之前在安远县打理刑狱,十年无冤狱,而宵小无处可遁,全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民风淳朴...............”
“停停停,安远都被山贼攻破了,你还在这儿胡吹什么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冤枉啊大人,安远县城被山贼攻破不假,但那是来自会昌的山贼啊。”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本县治理无方?”
“不是,不是,县尊大人误会了,小人说的是县尊大人未曾到任前的事。县尊大人英明神武,一举平定波及整个赣南的叛乱,浩浩大功,可彰日月,小人正是因为钦佩大人,这才赶来附从尾翼的。”
“嗯,你把《大明律》背一遍。”
整个大明朝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把《大明律》背出来,秦扒皮提此苛刻要求,无非是想以此压价,可没想到人家一撮毛还真滔滔不绝的给背出来了,秦某人翻书对照都没人家背得快,被唬得暗暗擦汗,这天真热呀。
“好了,好了,马马虎虎还行,你被录用了,就继续发挥你的专长,暂代典史一职,为本县打理刑狱之事吧,月俸二两银子,你有意见吗?”
“有试用期吗?”
“你说呢?”
一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