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他看到城下那一堆黑压压的铁甲就要吓软了腿,哪里还能说得出什么好话来?
何况这种事情哪能轮得到一个小小侍女知道,想借人传话也不至于做的这么明显。
花载被皇后一捧,瞬间只觉得再往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士气大涨把外敌打退,那王爷干嘛呀?
“此番若是京城之危得解,你们王爷这爵位俸禄又要往上抬一抬了。”
茶盏底下有一小块不太明显的凸起,皇后捧了半天才摸出来,便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花载说话。
“那是自然,现在似乎宫中不稳,皇上日日都要召王爷进宫伴驾。”
花载本就长得灵透,一听皇后夸赞谢慎行,立刻笑得连眼睛都弯了起来,嘴边两个小小的梨涡煞是可爱。
“王爷现在可是宫中最红的人了。”
皇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又举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总算把碗底下黏着的小纸条抠了下来收进袖子里。
“你跟着王爷很久了吧,涂侧妃呢,也是住在王府?”
花载默默摇了摇头。
“奴婢一直在这里替王爷管这院子,没怎么去过王府,也没见过侧妃。”
顿了顿,又似乎颇为讨好的弯了腰,冲皇后笑了笑。
“不过想来那位侧妃娘娘也不遭王爷待见,听说一直让她住在别苑,连王府都很少去呢,王爷虽说人不常来,但自从夫人来了之后,王爷总遣人来问夫人的消息,可见是对夫人上心的。”
皇后稍稍侧了侧头,看了花载一眼,把茶盏放去了桌子上。
自然是上心。
抓住了白行远,大概宋桥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儿看着平静,实际上天知道有多少暗卫在周围躲着,否则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传消息。
能把施尉都防得密不透风,还有什么不上心的?
花载被皇后瞄了一眼,顿时只觉得又出了一身冷汗,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家王爷被扇了一巴掌居然连气都没生,低声下气的就自己这么走了的原因了。
“不该说的就不用说,我没问你这些有的没的。”
拍拍手站了起来,皇后直接走回了屋子,顺带把花载一块儿挡去了门外。
“我累了,想睡会儿,谁都不用进来伺候。”
她就不信谢慎行还能狠到放个暗卫到她房中来日夜看着。
晚上倒还有可能,白天就没这个必要了。
外头一大帮子人守着,光天化日的她也出不去。
纸条极薄,细细的一条被卷成小小的一卷,也就小指甲盖那么大,皇后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上面写的什么。
“三更天,开窗。”
皇后随手把纸条沉进水里。
墨水一点一点散开,又消失不见。
她不知道给她传消息的人到底是谁,又是谁安排的。
或者只是谢慎行为了试探她又玩出来的把戏。
但不管如何她好歹也要试一下,就算是被抓个现行又怎么样,反正谢慎行这会儿不可能杀她。
花载趁着送晚饭的时候进房来转了一圈,本想伺候皇后用膳,结果又被赶了出去。
皇后不出意外又在碗底抠出了一个纸条。
“不要吃。”
默默把字条撕碎扔去床底,皇后都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宋桥调教出来的下属……
说话也是这么言简意赅的。
于是等花载听到声音再撞门进来时,皇后已经看着一桌饭吐得天昏地暗了。
小院子里难得又热闹起来。
郎中几乎是被一路架着脚不沾地的给扔进了皇后房里。
“夫人郁结于心自然食不知味,饮食宜清淡为主,但也不能太过于清淡了,还有心情也一定要好,心情不好身体怎么会好,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捏着胡子搭了半天,郎中老气横秋的把花载为首的一堆侍女骂了个遍,最后终于絮絮叨叨的开了方子,背着药箱滚了。
花载就守在皇后床前默默抹泪。
“把窗户关紧一点,风大。”把本来就没多少东西的胃全盘吐空了之后,皇后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倒还真有点面白气弱的意思。
花载哽咽难抬的应了一声,起身去关窗户。
皇后没有再折腾人的意思。
有花载守在屋里,基本上可以绝了暗卫的路。
外头的人有这一闹,大概也不会觉得皇后能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半夜只要她喊花载去开个窗,其他的事情也就不用她操心了。
纵使人没来,她不过是想半夜吹个风,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
“皇后闹得够大的。”皇后闭着眼睛装睡,花载却是睡得脑袋一垂一垂的,等施尉声音神鬼莫测的从床底下传出来时,花载已经被一指头戳上了穴道,彻底晕了过去。
皇后攒了半天的力气坐起身来,施尉已经麻利的把窗户开好了。
“宋桥在宫里被盯得死死的,根本出不来,谢慎行吃定了白行远逃走之后会去找宋桥,没防到这一茬,这会儿白行远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袁有琴在府外头接着,赶紧走。”
“你受伤了?”施尉稍稍走得近一点,皇后便闻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扶着人站了起来,施尉犹豫一会儿,便冲皇后伸出手。
“我背你走。”
皇后颇有些出神的盯着施尉依然没有半点伤口的右手,没动。
后者默默摇了摇头。
“龙椅上那个冒牌货把我的身份说出来了,谢慎行现在正在满宫里找我,不过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