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入夜。变故来得太快,就算是距离最近的月漩涡也不敢说真正看清了什么。最光阴一刀断首,斩毘非笑,手鼓与头颅同时坠地,残音未消,热血已经冲天飙起!

秦晓川一时愣在了当场。

最光阴刀法之快,更像是控制了时间,手起刀落,人已拉开一道道残影,就头也不回瞬息消失在夜色中。

毘非笑对付月漩涡和秦晓川根本就没有拿出真正的本事,一个身手不凡但是中了剧毒,一个不怕剧毒但是学武不过两三天,这种程度勉勉强强能让毘非笑拿出三分精神用出手鼓音攻,谁知道半路会杀出一个最光阴!本该在日后有所作为的一代枭雄,就此人头落地,只在生命的最后留下半声惊愕,一丝不甘的魂魄消散在人世。死亡,有些时候就是如此的轻易。

月漩涡一口黑血吐出,踉跄一步,长剑拄地,“你看清了吗?”斗篷下目光稍微往后看,带着一丝稚嫩的沙哑声音很轻,疑问:“你认识他?”

最光阴已经离去了。刀客出现的时候,分明是在秦晓川的背后。现在秦晓川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有一些疑惑,当年出坑后看图透的时候,最光阴那个外号“老狗”的家伙,不应该是个头戴狗头的变态吗?秦晓川其实早先就想好了,等见到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一定要好好教育最光阴不可残害小动物。但是现实貌似永远要比想象更为离奇。

秦晓川没有回答月漩涡的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刚刚出现斩杀毘非笑的少年人如果真的是最光阴,那就应该是他的家人。但是最光阴一刀之后,立刻拉开残影飘然离去,一副别扭小孩不想和兄长相认(误)的样子,哎,不好说啊。

月漩涡身形晃了晃,忽然仰天倒下。砰,另一头血已流干,毘非笑无头尸体也同时仰天倒下,四周毒虫失去控制四处散开,又因惧怕秦晓川身上的气息,而远远地逃入草丛、砖缝之类的地方。万幸,月漩涡没有因此第二次中毒,还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秦晓川大吃一惊,原本拖着脚步慢慢走的动作立刻变成大步飞奔。“喂,你没事吧!”斗篷下的月漩涡明显还是个孩子,十二三岁的样子,放在秦晓川过去那就是个初中生。月漩涡嘴、耳、鼻、眼全部在往外渗透黑血,整张脸肿胀得不像样子,简直比接连摔了好几次差点毁容的秦晓川看上去还要狼狈!

这是中了剧毒,而且中毒非常深。秦晓川顾不得去想后果,直接用剑划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朝着月漩涡嘴里滴。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刚刚受的伤不知不觉又好了一大半,本来在疼的地方一点都不疼,就是全身筋骨酸胀得慌。月光朦胧映下,秦晓川低头发现自己的血其实也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慢慢散出一些淡淡的紫气。玛德,这不会真的变成唐僧肉了吧!秦晓川心里打鼓,还好他的血确实有点用,月漩涡脸上的紫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消退下去。

秦晓川一狠心,又在手腕上割了一道。

后方传来沙沙脚步,三三两两的普通百姓从后方围了过来。就在秦晓川救治月漩涡的那段时间,已经有人开始结伴处理周围留下的尸体。所有百姓都非常的安静,沉默地做着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这样一来,在秦晓川身边响起的一个童音,就显得格外的清脆:

“大哥哥,你是神仙吗?”

秦晓川失血有点多,本来迷迷糊糊正在努力思考要不要第三次割破手腕。耳边近在咫尺的孩童声音惊醒了他的神智,一抬头看到一个一身泥巴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正蹲在自己身边。秦晓川愣了愣,再低头,发现月漩涡脸色已经变得和常人差不多。

“你是神仙的话,能不能救救我爹爹?”冲天辫小男孩正费力地拖着地上一具肿胀得已经看不出面貌的男性尸体,蹒跚地站在月光下:“我只有爹爹了。”这孩子双眼迷茫,带着一丝希冀。

秦晓川不觉就应了下来:“好。”他其实已经没有力气提起插在泥土里的剑,将手腕撞上剑刃,一道血痕又再度累加在已经愈合的伤口上。秦晓川和小男孩蹲在一起,满怀希望地看着血,慢慢滴在那具冰冷的男尸口中。但是这一次,直到这道伤口又再度愈合,只在秦晓川手腕留下一道发白的印子,也没有见到那男尸有分毫起色。秦晓川看着手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被人猛地揪了一下,干脆转身又要去拿剑:“你等等,也许是血还不够……”

褐色的斗篷猛地从后方围了过来,一只手紧紧捏住了秦晓川的手腕,“足够了!”月漩涡沙哑声音传来:“这个人,他已经死了!”唐僧肉毕竟不是真神仙。

小男孩哇地哭了半声,立刻又忍住眼泪,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在月漩涡以及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的人的注视下,向秦晓川认认真真行了一礼,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入土里,重新去拽动自己父亲的尸体。

旁边有人走过来,帮小男孩运走了那具男尸,这个人同样向着秦晓川和月漩涡行了行礼,然后是第二人,第三人……

夜色静谧,唯有搬运尸体的声音在四周沙沙作响。蓦然远处有脚步声匆匆而来,月漩涡和秦晓川一回头,就看见了萧无人和忘残年。

萧无人在前,忘残年在后。萧无人黑衣染血,黑发披肩,一身伤痕,手握断剑。忘残年看起来还好,只是脚步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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