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息栈的小身子,捏在怀中,大手探进胸腹间狠狠揉了一把,揉得息栈“咯咯”笑,缩成一团儿求饶,直说“我知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一声嘹亮的嘶鸣,马厩的管事从牧场扯回一匹长蹄骏马。

这马儿身姿挺拔,啼声悦耳。远远望去,一身雪青色的滚亮皮毛,其间浮缀了一层r白色斑痕,似香径落梅,又似长天飞雪,与众不同地俊逸。

息栈不由自主地追上那一匹青色骏马,揽住头颅细细端详。这马龙头高昂,脸颊如削,耳小而锐,状似竹叶,双目炯炯,大如垂铃,瞳仁中闪烁两抹宝蓝色光芒。颈厚而长,脊平而广,腹部充裕,四腿颀长。巧的是,四条小腿竟也裹着充盈的白色皮毛,飘逸灵秀。

马厩的伙计将这马引到一副铜质食槽旁。别的马大多吃秸杆,此马却饲喂苜蓿。没有其他马儿跟它抢食,这厮吃得慢条斯理,悠然自得。吃完了饭,伙计又拿洁具和浴品给它洗澡,竟是用混了香料的猪胰子。

息栈鼻尖轻耸,闻到那一块藏青色的胰子里掺了洛紫菀。

猪胰子是那时手工作坊里出产的洗浴用品,寻常百姓家都用,即是用猪的胰脏加入土碱和大油,搅拌捣制,做成个肥皂的形状,拿来洗手洗脸,还能防冻防裂。

这匹良驹所用的胰子,当真与寻常百姓家的不同,只用鼻息探闻,就知内里含了蜂蜜、麝香、樟脑和冰片。藕荷色的洛紫菀花瓣捣碎榨汁,掺在胰子里,将这马儿的一身雪青色皮毛刷洗得愈发透亮醇郁,遍体柔香。

息栈见这马骨r亭匀,皮相华美,啼鸣清透,又得马厩管事的厚待,知晓定然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伙计,这马可是卖的?”

“唔?当然是卖的,这可是俺们飞龙厩的宝马!”

少年十分动心:“你要价多少?”

伙计的两只小眉眼飞速在少年身上打量一圈儿,一看那一身破破烂烂的羊羔皮,不由得冷笑一声:“客官真心打听?只怕你出不起这多银子!”

“你说说看?”

“五百块大洋,不还价!”

“五百大洋?要这多银子?”

“客官您自己看好了,这是啥样的马!这样的神驹宝马,本地千里挑一,俺们飞龙厩的镇宅之马!”

“此马可有名号?”

“当然!俺们家掌柜的给的名字,‘雪影追云騠()’!?br /

息栈摸了摸怀里鼓囊囊的小荷包,心下郁闷了。

五百块他是当真买不起,自己跟大掌柜出山做一趟活儿,也就分到二三十块片子,这些日子很用心地攒了一百多个片子,今日全揣在怀里带来了。

这一百块也就能买下追云騠那两瓣肥肥壮壮的马p股!

镇三关晃晃悠悠走过来看了一眼,问道:“喜欢这个?喜欢就买呗!”

“唔,我再去看看别的……”

男人不耐烦了:“还看?你都绕了八圈儿了,马都给你看累了,你不累啊?!老子走得乏了,你赶紧的,别墨迹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就这个吧,看得出来是一匹好马!”

一旁的马厩伙计撇撇嘴,轻蔑地搭茬:“哼,当然是好马!这位客官,五百块~~~!”

镇三关黑眉一挑,走上前拎起马下巴,掰开看了看牙口,又前后左右打量一番,最后骑上去跑了两圈儿。

男人骑马的姿势诱人地潇洒,肩膀斜侧,小腹收紧,腰杆韧道,胯间松弛,两腿牢牢钳制马儿的双肋。追云騠在他的胯下欢畅清俊地迈步撒奔,甩头抖颈,惬意快哉!

大掌柜翻身下马,缰绳扔给息栈:“马不错,就要这个!伙计,找你们管事的来收银子!”

伙计一听这话,才知道来了出手阔绰的大主顾,瞳仁倏地瞪成两颗铃铛,比那两只马眼睛还亮还圆,忙不迭地应声而去。

息栈连忙对大掌柜说道:“不要了吧,这马价钱太贵!”

“不贵,老子给你买!”

“……我不用你给我买,我要自己买。”

“咋了?为啥不要俺给你买?”

“我自己挣了片子的,怎好总是用你的?再说了,你时常私下用钱给我买东西,让其他伙计知道了,总是不好的……”

“老子用的自己那一份儿片子,又没用绺子里的钱!”

“……当真?”

话说每个土匪绺子里分赃都有严格规矩,抢到的财物据实分配,任何人不得私自占有,也包括大当家的。土匪分赃叫做“分篇挑片”,一般是将收成拆分成九份:

二成归公,作为公款,修建山寨,购买枪炮弹药;

一成眼线,打点外边儿那些“照局”的、“c千”的,也就是绺子收买安c在村屯庄户之间的内线;(1)

一成奖赏,奖励有功人员;

一成抚恤,给躺了的伙计家里送去的卖命钱;

最后剩下的四成,全部公摊。

当然,公摊的时候是要按资排辈儿的,大当家分的最多,一般可以拿到五六个人份,四梁能拿到三四个人份,八柱也至少拿双份,其余崽子们各人领一份,新挂柱的伙计按道理只能拿半份,尚处“试用期”。(2)

这也就是为啥当时新来不久的小息栈竟然做了八柱,立时就有人眼红嫉妒得给他喂辣椒烟——一个来历不明、上山不久的小崽子,竟然就敢拿双份片子!

而绺子里的“六律”之首,大当家的若私吞金银财物,按律枪决!

这一条在土匪窝里何其重要,匪首的位子不是那么好做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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