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跪九叩之后,帘后传来一道清冷威严的女声:“平身。”

“叩见皇后娘娘。”南宫澈朝帘后拜了一拜,这才缓缓直起身来,带着方越退到一旁,目光并不往床上的老人看去,只冷冷地扫着帘后,默然无语。

南宫清和南宫漓依次见礼,大家分头坐下叙了些别后之情。

方越冷言旁观,除了南宫澈客气地问了几句病况病因及用药之外,见南宫众兄弟并无一人关心躺在床上的皇上的身体状况,不觉微微心寒。

都说皇室的亲情淡薄,谁知竟然一淡于厮?

很明显,坐中众人都在静待他的死亡,争夺即得利益。

“晋王此番平定战乱有功,又以身犯险抗洪抢险,替国分忧,为民造福,辛苦了。”端木皇后端坐在帘后,威严的凤目轻轻从座下的南宫澈身上扫过,落到方越的身上:“你就是永宁?”

“回皇后,臣妾永安。”方越躬身沉着地回话。

“永安?”端木眉尖轻挑,故做讶异地低问:“难道哀家记错了?”

“您没有记错,本来要嫁的的确是永宁。”方越跪地,轻轻叩了一头,低声解释:“大婚前夕永宁妹妹突患重病,卧床不起,性命垂危,皇兄不得以之下,才让永安代嫁。皇兄带了一封信函交由永安亲禀皇上,交待详细情形并致歉意。另外,端木王爷托臣妾带了一封家书禀皇后,以表思念之情。”

说完,她从怀里掏了两封盖着火漆的书信,双手呈过头顶。宫里的女官接过,递到端木皇后的手里。

“永安?”端木皇后接过信后并未急于览阅,只睨着地上的方越疑惑地问:“你今年多大了?母妃是谁?”

“臣妾今年二十五,母妃是宜太嫔。”方越迟疑一下,并未依之前拟定的方案从容作答。

除了年龄她不想欺瞒说了实话,信与身份都是君怀彦替她伪造的,相信并无太大破绽。

更何况,这种两国和亲之事,本就是政治联姻,要的只是两国的和平,只要双方身份对等,有谁真正在乎嫁过来的是谁,有多大?

二十五?端木皇后眉心微微一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方越一眼,开始展信。

她挨到二十五岁还未婚配,必是母妃太过怯弱,没有实权,以至她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被耽搁了。

要知道,宫中不得势的妃嫔生的公主,想找个好的夫婿其实比平常人更加艰难千万倍。

身份高的轮不到她,身份低了的,又辱没了皇室的尊严。一拖再拖之下,突然有个代嫁到邻邦做王妃的机会,试问谁会放过?

“平身吧。”果然,端木皇后匆匆阅过书信之后,并未追究。

“谢皇后。”方越依言起身落坐。

南宫哲三兄弟各怀心事,对方越的解释未置一词。

不管她是永宁也好,永安也罢,只要南宫澈没有意见,他们何必多言?

何况,永宁是大周太后的亲生,当朝皇帝君惜玉的亲妹子。这永安虽然也是一个公主,母妃却只是小小一个嫔妃,身份与太后之女虽不是天差地远,却也不

她的身份越低微,对南宫澈的助力越小,相对的于他越有利,不是吗?

“你母妃最近身体可好?”端木皇后点了点头,望着方越似深有感触:“算起来,我有三十年未见过她了。”

事实上,她离开大周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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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已有三十多年,且当年她是养在深闺一个郡主,就算每年庆典进宫一次,也不过找同龄姐妹玩耍,宫里妃嫔多如过江之鲫,她哪里记得?

正文 107 论文

“多谢皇后挂念,母妃一切都好。”方越心知肚明,大家心照不宣,各自虚词客套。

“想当年,哀家在慈宁宫外那片桃林里与俗姐妹嬉戏游乐之情,仿佛还在眼前,谁知道一眨眼,竟是三十年了。”端木皇后感触颇深,唏嘘而叹:“永安啊,慈宁宫外那片桃林开得可好啊?”

“桃林?”方越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慈宁宫外以前是片桃林吗?现在改成梅林了呢,去年冬天大雪,皇乃乃寿筵,开得可漂亮了。”

这女人真是厉害,谈笑之间降低她的戒心,闲聊中不着痕迹地试探她。

若不是方萌机灵给了她一份大周皇城地图,细细标明了整个皇宫的格局,她岂不是被蒙了过去?

“是的,瞧我这记性!”端木皇后优雅地举手轻敲自己的头部:“真是梅林呢,我搞混了,哀家娘家后院里才是一片桃林。”

桃花与梅花区别可不止一点点,况且她如此精明一个女人,执掌朝政多年,哪有可能搞错?

方越也不点破,笑着她回话:“此等小事,皇后记错也是正常。我虽在宫中长大,还是会常常多绕许多冤枉路呢!”

“家兄身体也好吧?”端木皇后见挑不出方越什么语病,换了个话题。

“端木王爷老当益壮,尚能力挽三石……”

端木皇后又陆续问了一些琐碎的家事,方越娓娓道来,应对自如。靚靚…更多精彩

宾主之间虽不能说是相谈甚欢,却也气氛融洽,不知不觉已至中午。

端木皇后见到家乡之人,心情愉悦,留他们二人在宫里用过膳,这才放他们回府。

其间长达三个时辰,却一直未见到大秦的皇叔摄政王,定远候南宫博露面。

回程途中,南宫澈一脸y郁,默不吭声,方越也不去打扰。

低迷的气压一直持续到晚饭过后,夜寒送来展云飞的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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