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忙道:李嬷嬷很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嫂嫂也是头一回,之前夜里盗汗抽筋,多亏了李嬷嬷帮忙。

皇后也跟着紧张了一会儿:夜里头抽筋?现在可还好些?

黛玉又陪着说了一会儿,也没瞒着,静娴如今身子如何、吃什么药、家里头备了什么样的嬷嬷、婆子,都一一地说了,最后道:嫂嫂自己也小心,家里的大夫也是一天两次地看脉,嬷嬷说问题不大。况且我家里头,如今还有个表嫂子也在,她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也帮了我们不少。

好孩子,你哥哥不在家,你倒是辛苦了。皇后宽慰道,前阵子有人说你家里头院门格儿高,我还说正好,你们家现在就一个小孩子掌家罢?我起先还担心着,想着要不要把你同景宁接到我宫里来。现在看看,你弟弟年纪虽然小,倒也是稳重的。

黛玉抿唇笑道:三弟脾性有点直,是个极好的孩子。

皇后笑着问:我见过他,那时候他还在太医院,一团孩气,倒是一表人才。订了亲没有?

黛玉笑着摇了摇头。

说来也怪,林沫、林涵两个都是早早就定下了娃娃亲,倒是林白氏最宠爱的幼子,迟迟也没有消息,济南那儿也不着急,像是在慢慢挑,横竖孩子还小,林家的底子摆在那儿,孩子也是个出挑的,倒也不难找个好媳妇。不过皇后问起来,想来是有心思,她也只能摇头。不管皇后要说哪家的姑娘,都不大合适澈儿是个无心入朝的人啊。

皇后也会意,略过不提,见时候不早,知道她要早早地出宫回家,亲自叫了自己信得过的人送她出宫,叫她好好地在家里等她哥哥回来。黛玉应下,只是回了家,却再也忍不住。静娴那儿是不能去的,凤姐处得再好也不是家里人,她也只得叫三爷来。林澈与她虽然是姐弟,但到底不是亲的,而且林澈如今也渐渐地大了,很少晚上还到姐姐闺房来的。不过既然是黛玉来叫,他自然不会回绝,还叫了小厨房送了晚膳过来。

姐姐急急忙忙叫弟弟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黛玉心疼道:你先用饭罢,不是什么要紧事。

林家倒也有过食不言的规矩,只是没有长辈在,又没有客人,一家子几个年轻人干坐着战战兢兢地吃饭喝汤怎么也不像,所以从当家作主的林沫开始,就没人恪守这规矩。所以林澈也就端着碗示意姐姐说。

黛玉小心问道:你知道席大将军的事儿?

林澈笑了: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姐姐担心哥哥?

倒也不是。若林沫真的会因为这事被责罚,今日宫里头皇后也不至于这么对她。更何况前因后果现如今也清晰明朗,席菘曦重伤不愈,漠河药物奇缺,人手紧张,他留在那儿,一来叫人放心不下,二来对自己的身子确实不好,林沫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要把他送回关内,都不是什么错。倒是一个好端端的大将,被人路上截了道,就不由得叫人怀疑关外的治安了。只是林沫的心肠也委实太坚实,自己送了请状书回来,还说了,为了保证漠河军心,席大将军之事他尚未与漠河士兵挑明,现如今知道的寥寥无几,搜查倒是也要小心谨慎,莫要打草惊蛇的好。这般铁血,倒叫人不由得寒心。黛玉也是担心,哥哥最注重名誉,若是回来了,听到京里头的人都这么说他,不知该怎么伤心。

林澈道:姐姐多虑,哥哥自有他的考量。他在鹤城出了事,也是叫人小心探查,可不敢大张旗鼓,如今也没有精力大张旗鼓。觉得他不对的,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不对,早晚的事儿。

黛玉只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不是在路上?也就是几天的事儿。林澈安慰她,大哥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侄儿出生前他一定赶得回来他什么事食言过?

黛玉一听,果然也安下心来,只是景柔公主那句话,到底是根刺,噎在喉咙口,便是林澈的那句旁人怎么说,也左右不得哥哥一丝一毫也不能宽慰她,只是这委屈也不能与别人说,只得自己暗暗忍了。

倒是凤姐,到底心思细,瞧出来她心情不好,特特地来与她说话。

一晃儿,我也在你家住了这些时日了。她笑道,都快赶上你原先在荣府里头了。不过,你那时候可没我现在自在。黛玉知道她也是强颜欢笑,现在不过是假装不知道娘家婆家都对她意见颇大,躲得一日是一日罢了。她不禁道:凤姐姐索性就长住我们家好了。

凤姐哈哈大笑:你这话说的,等你哥哥回来了,我再住着,像什么样子。你这话她本想说,黛玉这话倒像是宝玉说的了,没头没脑的,只是后来一想,这话并不合适。

黛玉何尝不知凤姐所想,只是冷笑了一声:我可不需要去求什么人。

她与宝玉最大的不同,大约便是这里了。即使是个女子,这个家仍有她说话的地儿,她说要留谁住在家里,可不用去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地通通求一通。只要她自己乐意,别说留凤姐住着,便是要巧姐在靖远侯府里头出嫁,只怕林沫也会依着,可不管这么任性的决定会不会给林家带来什么麻烦。

凤姐颇有些心酸,倒是笑道:妹妹好意,我是知道的,只是哎,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只恨我当初投胎没投好,偏偏是个女的。否则,我受这气呢。又岔开话题,要我说,你家小三爷,倒是真真厉害。我原先还担心他年纪小,如今看你们家高门大院的,奴才们晚上守夜,都规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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