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会辣手摧花,我却有的是办法叫你迫不及待要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求着我听。

他每句话都是细语温言,说不出的和蔼亲切,但上官飞燕却仿佛看到漫天魔影狰狞袭来,接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就连一旁的石秀雪,虽然不是被他审问的对象,却都感到一股森冷之气从脚底直冲到头顶。她知道,王怜花绝非仅是开玩笑吓唬上官飞燕。

王怜花在上官飞燕脸上轻轻拧了一把,含笑道:乖,你先告诉我,你曾在山神庙唱歌引我们去看独孤方和萧秋雨的尸体,故意激怒我们去对阎铁珊等人兴师问罪。可独孤方、萧秋雨究竟是谁杀的呢?你没有这么高武功的,是不是?

他并没有拧痛她,可上官飞燕被他触到,却仿佛被利刃削入骨髓一般,整个身子都发起抖来。嘴巴似乎已不再受大脑控制,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是青衣楼

石秀雪杏目圆睁,愤怒叫道:原来是青衣楼!你刚才暗算我,就是怕我说出青衣楼的秘密!青衣楼第一楼就是珠光宝气阁后山霍休的那座楼,是不是?西门吹雪杀我师父,就是被你和霍休利用的!她怒不可遏,忽然从地上捡起宝剑,向上官飞燕刺去。

花满楼却手指一动,夹住她的剑锋,柔声安抚:她也不过是被霍休利用的可怜人,放她走吧。我这就去找霍休,替你师父讨回公道,好么?

石秀雪虽性烈如火,却十分听花满楼的话,乖乖地松开了握剑的手。

山并不高,山势却很拔秀。上山数里,就可以看见一点灯光,灯光在黑暗中看来分外明亮。树林中带着初春木叶的清香,风中的寒意虽更重,但天地间却是和平而宁静的。没有人,没有声音,红尘中的喧哗和烦恼,似已完全被隔绝在青山外。

花满楼与王怜花穿过树林,来到小楼下。

朱红色的门是闭着的,门上却有个大字。

王怜花轻声念着:推!随手一推,门就开了。

门里是条宽而曲折的甬道,走过一段,转角处又有个大字。王怜花念道:转。遂转过去,转了几个弯后,走上一个石台,迎面又有个大字。

王怜花边念着停边停了下来。

花满楼忍不住笑起来: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王公子果然大方。

王怜花道:我大方,这霍休却太小家子气。换做是我,何须这么麻烦!整座楼的图纸我都会先贴在大门外,来者若故意不按图行事,当然会触发机关自寻死路;若按图行事,那便每一步都在我掌控中,我自可从从容容等着他们入我掌心。

嘴里说的是天下无双的机谋,那口气却像个顽童在为新发现的捣蛋方式而洋洋自得。

花满楼笑叹:关键是来者在门外看到图纸后,因举棋不定吉凶难卜心里所受的折磨,恐怕就要把来之前的斗志消磨殆尽了。哎,你真是个小恶魔!霍休身为青衣楼的总瓢把子,和你一比简直要算老实厚道了。

谈笑间他们站着的石台已在渐渐的往下沉。

然后他就发现他们已到了一间六角形的石屋里。一张石桌,桌上也有个大字:喝。桌子正中,并排摆着两碗酒,颜色鲜红,光泽映照。

花满楼嗅了嗅:胭脂红滴潞州鲜,看来霍大老板拿出来的果然是好酒,可惜太烈了些。偏偏,此处mí_hún香的解药却恐怕只有这潞酒里才有。

王怜花将两碗酒端起,递给他一碗,笑吟: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樽酒。

两人将酒对饮而尽,喝完了便发觉酒碗的底上,也刻着个字:摔!

于是他们就将碗摔了出去,当的,摔在石壁上,摔得粉碎。

然后石壁忽然开始移动,露出了一道暗门。门后有条甬道,甬道的尽头又有扇门,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小小的石台铺着张陈旧的草席,上面坐着位老人,矮小,孤独,干净,硬朗,看起来就像是被风干了的硬壳果。身上穿着套已洗得发了白的蓝布衣裳,赤足穿着双破草鞋,正在用一只破锡壶,在红泥小火炉上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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