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道歉,也是凌家传统作风之一。看来是我不该对你抱任何期待,凌卫上尉。」

艾尔说完,走向房门。

「等一下。」

艾尔停下脚步,转过身,扬起眉毛等着凌卫开口。

五官端正的脸上线条绷紧,显示着内心的纠结。

这正是艾尔所期待的效果。

把无意中服用了药物,陷入昏睡状态的凌卫拉到身边,制造凌卫主动亲近自己的假象,并且让凌卫产生愧疚感。

只要可以在凌卫和孪生子亲密的关系中撕开一道微小的裂缝,终有一天,他可以让这道裂缝扩大,并把涂上毒液的匕首从这里插进敌人的心脏。

「昨晚的事……」挣扎的凌卫终于开口,低沉地说:「我很抱歉。」

「就这样?」艾尔发出一个轻微的鼻音。

「但是,我并不是故意的。这件事请你务必……」

「保守秘密,是吗?」艾尔截住他的话。

「治疗师对病人的情况保密,这是职业道德,不是吗?所以,请你对其他人保密。」

「所谓的其他人,指的是你养父的两个亲生儿子吧。」

两人的视线,隔着半个房间在半空中相遇。

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正从橘黄色转为白黄色,光线渐渐炽热,床、沙发、墙壁仿佛都被赋予了新一天的活力。

但凌卫的心情,却无法与之同步。

「我们亲吻的事呢?」

「为什么忽然又提起这个?」不安被艾尔恶意地牵动,凌卫察觉到危险似的瞪着艾尔。

「也要为你保密吗?」

「当然,那个吻根本只是一个错误。」

「啧啧,」艾尔缓缓地打量他,「凌卫上尉,你需要别人保守的秘密还真多。」

「那么……」

「那么,治疗结束了。」艾尔再一次从容地打断了凌卫的话。

和凌卫的对话,他掌握着充分的主动权。

作为有心理学执照的治疗师,和征世军校指挥系当年第一名的毕业生,他一直在使用种种策略压制凌卫的心灵。

和凌涵如出一辙的手法。

但是,比凌涵更炉火纯青。

凌卫不知不觉中,被他牵着鼻子走了,「那治疗结果……」

「我会把治疗结果如实写在报告上,让米娜医师作出决定。」

「你会怎么写呢?」凌卫显得很关切。

「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我会如实地写。」艾尔操纵脸上的每一根神经,精准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凌卫无法在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不知道自己的治疗报告会被琢磨不透的治疗师写上何等评断,凌卫冷静的眼神中隐藏了不安。

艾尔不打算继续交谈,自顾自地走进浴室,脱掉长睡裤,换上少将军装。

对着镜子熟练地打领带时,艾尔忽然停止了动作,静静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深邃的眼睛。

薄唇。

高鼻梁……

『鼻梁高,自负狂妄。』

『嘴唇薄,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典型的自我主义。』

卫霆给予自己的评语,从回忆中苏醒。

字字铿锵有力。

『尤其是眼睛,这种颜色,一看就知道是冷血无情。』

和卫霆的第一次见面,彼此都看不顺眼。

出身背景的巨大反差,同样鲜明的个性,还互为两校交流竞赛的有力对手……命运的种种安排,仿佛是刻意让他们先知悉彼此最糟糕的一面。

大部分时候,都由艾尔充当挑起是非的一方。

值得庆幸的是,尽管对方是将军之子,卫霆在遭到挑衅时从不示弱,有招必接。

风华正茂,英气四溢,令艾尔目眩神迷。

时光,如白驹过隙。

幼稚的口角,已经过去二十多年。

如今,即使是曾经把自己气得吐血的攻击性话语,只要出自卫霆之口,也酿成了值得珍藏的甘美。

「这种颜色的眼睛,原来代表着冷血无情,你还真是一矢中的……」艾尔对着镜子,苦涩地喃喃。

的确。

镜中的啡色眸子,冻结着二十年的冰霜,已经找不到当初的一丝暖意。

只剩人类猎捕时的冷静与无情。

他的猎物,和他只有一墙之隔,就在他刚刚离开的房间里。

像刚出生的小鹿,无法抗拒地一步步走进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换回军装,刚刚走出医疗大楼的大门,凌卫就听见了很不正经的口哨声。

「哥哥!」

房车的门打开,凌谦的脸从里面探出来,但是,有着如此俊美高贵的脸,却在基地里像勾搭女人似的大吹口哨,真是太可惜了。

凌卫向房车走过来,往里面扫了一眼,「凌涵呢?」

「他忙着开会。」

车门关上后,凌谦迫不及待地狠狠吻了他。

「失眠治疗得怎么样?」

「不错。」

「真的吗?」

「嗯,这三天都睡得很好,一个噩梦也没有做。」

「那哥哥想隐瞒的是什么呢?」

「啊?」凌卫仿佛被人识穿了秘密,不由紧张起来。

「哥哥刚才的表情很不自然,在医疗大楼里有什么事想瞒着不告诉我,对吧。」凌谦笑着打量他,「快点坦白。不然等凌涵来了,他拷问的手段会比我严厉很多哦。」

虽然是说笑,凌卫却感到脊梁冒出一股寒气。

不会是凌谦已经听见什么风声了吧?和艾尔·洛森亲吻、同床的事,一定会让两个弟弟怒不可遏。

要是让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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