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但是……总比她的好!什么琵琶,什么大婚,如今,这份情都烙印在这面上了,你可还能抢?我就说么,他是我的人,转了世,也还是我的!

揽着人,极是安心,气息绵绵入了梦幻。

一连几日,杀阡陌带着单春秋四下闲逛,各处游玩。野了的孩子,不怯不懦,到底是存留了前世天不怕地不怕的傲然气势,这脾气秉性一点也没有变,让人极是爱怜。只不过……那孩童却始终不愿与他一齐晨暮清浴。几日玩耍,弄得污泥遍身,全靠妖魔之王施以净衣咒才能见人。

极净之人,难免有些嫌怨,终究还是忍不住,连拖带拽,将那孩童拉去了涤尘殿。前一世,那人极尽缠绵的肌肤之亲,又怎么能忘?

手忙脚乱地扯了衣带,“春秋,听话,我们一起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就去休息。”

“不要!”挣落的外衫在那人手中,却仍旧想要逃跑。“我不要和你一起洗!”

紫衣瞬间松开了手,心被狠刺了一下,泪水瞬间便充满绯目。为什么?难道这几日的欢笑、美好都只是假象?一切又都回到了冰封零点?

单春秋挣开他的臂膀,一口气跑出了涤尘殿,等了许久,再不见殿内有任何动静。探了头,偷眼去看,妖魔之王跪坐在地上,身上颤颤而动,暗自垂泪,连抬首的勇气都再没有。

单春秋着实不懂,为何一夜之间,所有的饥苦全已不在,这绝美之人竟对自己这般好,极尽宠爱,日夜不离。又为何,见他心痛,自己心中更是无比难过?滴滴泪水垂在心上。

一步一步蹭回到他的身边,拽了袖子就去抹那眼角的珠玉,“阡陌……不哭……”想要劝他,却偏偏事与愿违。杀阡陌一把将他死死抱住,忍声不住,抽泣不止,将那满腹的辛酸委屈一股脑都翻了出来,堵在胸口,只剩哽咽与喘息。

是自己方才的话伤到他了么?但是,自己也只不过是不想和他一起洗浴罢了,为何竟会如此伤心?

“我不是讨厌你,只是我不能……”单春秋实在不知该怎样才能让美人不再心伤,只得大喊了一声:“春秋……春秋是女孩子,不能和阡陌一起洗!”

“啊!”

杀阡陌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他在说什么?!女孩子?!

顾不得那孩童的反抗,三两下便除去了那些繁冗衣袍,却只是目瞪口呆,当真是——托生为女人!

妖魔之王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这叫他情何以堪?!

当他一心念着小不点的时候,他以男身强占了他。

当他真正爱上他的时候,他却再不为男!

*****

天地之间,冰龙火凤齐舞,几乎就要将那通天宝塔震得粉碎。

“东方彧卿,你给滚我出来!”妖魔之王极怒而至,本想去冥界问个清楚,无奈琵琶未归,冥帝也不知所踪,碰壁之下,只得怀抱着单春秋怒气冲冲闯入异朽阁。

又经转世的异朽君,此时与怀中人一般,皆是七岁年纪,全拜那十方神器碰撞所赐。看着这紫衣极尽恼怒的样子,不由得暗自好笑。“这不是魔君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依旧是老了千年的口气,“呦……这不是单春秋?真是恭喜魔君大人了,短短七年就寻了单护法回来。不知今日,来我异朽阁有何贵干?”

看着这般惺惺作态的样子,杀阡陌气不打一处来,挥袖便将那孩童掀翻在地,“你个混蛋!说!单春秋这辈子为何是女人?”

“女人?”东方彧卿故作疑问,转瞬却又哈哈大笑,“哈哈哈,魔君大人,这可真是怨不得我,前世……可都是他自己非要和我做的交换!”

杀阡陌闻听此言,心中一惊,一把拎了他的衣领,将东方彧卿提到了空中,“你说什么?除了断魂茶,你还对他做了什么?”

“嗯,放手!”

东方彧卿脚下乱踢一气,杀阡陌心中也尽是恼怒,索性顺着他的意直接松了手,将那孩童一屁股摔到地上。

东方彧卿疼得吭了一声,半晌才说出话来:“哼,这还不都怪你自己!是你一步一步把他逼到这个境地。新婚之夜,单春秋舍了半张脸面,从冥界脱身回来,可你不但用歃血封印将他关在结界之外闭门不见,还封茈萸和冥炽做了新的护法,又让那一群一群的侍者侍奉左右,他早就被你伤得体无完肤,以为你恨极了他,绝望之际,便来我异朽阁,求我帮他找到最后三方神器,想用神器来证明他对你的忠心,证明他对你还有那么一点点作用。我好心,给了他不归砚,让他能穿透结界,回归七杀,还让他知道谁是这七杀之内的叛徒,那卜元鼎又在何处。不过,你是知道的,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好处,他可是心甘情愿,白纸黑字,只愿生生世世托生女子,再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什么叫再不做任何伤害他的事?生生世世托生女子!

七夕的那一夜磨难……那人始终耿耿于怀。无限的悔恨、自责、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只是一味地禁锢着他,却又把那些奇花异草、神器一件一件都送了过来,无数次想要挽回却无可挽回。那人伤了他,又何尝不在折磨自己。

杀阡陌一语不发,银牙咬碎唇角,只将怀中女童死死抱住。那女童亦是不说话,静静看他。

“你可知道,当他听说你也曾来过我这里,却不肯为了他交换记忆的时候,有多难过?他甚至都不曾有一点点后悔,跟我做这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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