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来我房里详谈。”他声音极轻,仿佛一种诱惑。

冯古道面不改色道:“可否请宗总管一道?”

薛灵璧眼睛微微眯起。“你可以试试看。”

当夜。

冯古道很可耻地失约了。

薛灵璧亲自去客房找人,却在门口找到了宗无言。

宗无言无辜地解释道:“冯先生说侯爷今晚一定会过来,让我在这里等侯爷。”他真的很无辜,冯古道如今摇身一变,在侯府的地位等若主母。他说的话,他自然是不能不听的。

薛灵璧虽然心情不佳,倒还不至于胡乱迁怒别人,“等本侯做什么?”

“带一句口信。”宗无言的表情颇为古怪。

薛灵璧扬眉,“什么口信?”

“晚安。”

“……”

清晨,薛灵璧上朝时一直都板着脸,以至于在他开口之前,文武百官都忧心忡忡,以为广西出了什么事。直至皇帝问起广西景况,他也是用一脸不共戴天之仇的表情说着广西很好,广西百姓很健康的场面话。

早朝后,他被皇帝单独召到御书房。

“这里只有你我,有话但说无妨。”尽管薛灵璧在南宁府的举动都被他摸得差不多了,但是难保有什么私底下隐秘之事没有搬到台面上。所以皇帝看到他今天的表情,心中也是十五个吊桶,七十八下。

薛灵璧单膝跪地道:“还请皇上恩准臣出征广西。”

皇帝一惊,心跳在一刹那几乎快得要蹦出来。他定了定神,须臾道:“何至如此?”

“凌阳王世子羞辱臣。”

“……”皇帝等了半天,发现他只有这么一句,忍不住道,“所以?”

“所以请皇上恩准臣出征广西!”

……

敢情他是在广西受了气,跑来找他出兵出气去?

皇帝好气又好笑,“广西也是朕的江山,你跑去出征什么?”

“但是……”薛灵璧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皇帝对凌阳王的一举一动最是敏感,一个但是就能令他想出很多。

薛灵璧想了想道:“昨日史太师曾来府邸找微臣。”

“哦?”皇帝的语速慢慢放慢,“想必是你离京太久,他思念你了。”

……这句话莫说薛灵璧,就连皇帝这个说出口的人都感到一阵的冷意。

薛灵璧道:“史太师是来向臣印证一件事的。”

“什么事?”

“史耀光之死。”

“此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皇帝说完,猛然想起血屠堂是薛灵璧和冯古道抓住的,又道,“他问的应当是向血屠堂买凶之人。”

“皇上英明。”

“那你又是如何答他的?”

“臣不知。”

皇帝知道史太师和他虽然不如与顾相那样势不两立,但私下也无甚交往,这种事未必挂在心上,所以并不意外。

薛灵璧道:“但太师怀疑血屠堂幕后另有其人。”

这个猜想莫说太师,就连皇帝自己都是想过的。而且想来想去,当今天下有这个胆量和意图的莫过一个人。换了平日,皇帝听到这种猜测定然会往里想深三层,但薛灵璧刚刚说过凌阳王世子曾在南宁府羞辱与他,想要踏平广西报仇,那么此时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不得不打个折扣了。

“你刚才广西回来,你觉得呢?”毕竟是习惯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语气微微一沉,便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威严。

薛灵璧从容道:“史太师的猜测不无道理,臣请皇上准臣出征广西。”

若非皇帝离桌子还有段距离,走过去又太刻意,他几乎就想狠狠地拍桌,震一震薛灵璧这只钻进死胡同的木鱼脑袋。“你当朕是什么?就凭史太师的三言两语就想让朕对朕的亲皇叔大动干戈?!”

薛灵璧默然。

“此事无凭无据,全是你和太师二人捕风捉影。若非念在你和太师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对朕并无二心,朕这就将你们打进天牢!”

薛灵璧似有不服。

皇帝喘了口气道:“除非真凭实据,不然此事休得再提。”

薛灵璧道:“臣请皇上给臣机会收集证据。”

“机会?难道朕让你去广西不是机会?难道朕是让你去那里游山玩水的?”皇帝顿了顿道,“还是你与冯古道二人乐不思蜀,全然忘了这次去的目的?”

薛灵璧道:“皇上明鉴。臣已尽力。”

“尽力?那成果呢?别的不说,蝗灾之事究竟是真是假?”这件事已然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地方大员欺上瞒下是他的大忌。要知他坐守京城,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这时靠的就是地方大员。一旦他们有了二心或私心,等于他失去对那块地方的掌控,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给广西加赋是一个试探,探的就是凌阳王对他的忠诚。

薛灵璧面不改色道:“不知。”

……

皇帝这次实在忍不住冲到龙座旁,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桌上的镇纸、笔筒齐齐一震。

皇帝瞪着他。以前的薛灵璧虽然不讨喜,却也没有今日这样的讨厌。

“你是朕的钦差大臣,去了趟地方回来却一问三不知。你还说你没有乐不思蜀,要朕明鉴?”

薛灵璧道:“正因为臣是皇上的钦差大臣,所以臣在两眼一抹黑,一问三不知。”

皇帝胸口的气沉了下去,神情平静许多,“此话怎讲?”

“臣在广西所见所闻,不过是凌阳王想让臣看到的听到的,至于其他不想让臣传达于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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