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娘越说越是感慨,几乎不相信自己所想到的一切。
听了徐大娘的话,关城一呆,完全没想到钟文秀叛逃出国的祖父祖母居然是徐大爷和徐大娘的好友,忍不住脱口道:“是不是您出事那年去香港的钟适老先生?”
徐大爷和徐大娘之所以下放到王楼大队,钟适是主因,关城的记忆十分深刻。
陆天隽也想起来了,“这么巧?”
徐大娘抚掌一笑,“是啊,就是这么巧,无巧不成书,这老天爷的安排真不是由人决定的,七拐八绕,总能扯上一点关系!”
“您跟老师说了吗?”关城问道。
徐大娘笑容一敛,摇了摇头,“没有,钟适的儿子抛弃了他的女儿和外孙女,作为钟适的老朋友,我们都觉得没脸,怎么好意思告诉他?就像金老哥问他外孙女好不好,你跟他说一切都好一样,还是不想让老人担心。”
陆天隽听到这里,忽然道:“徐奶奶,钟文秀同志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我们以后注意一下,说不定像今天这么巧,能碰到他。”
资本家的公子,消失得如此彻底,要么出国了,要么在国内改名换姓了。
当然,他也有可能只是换个地方生活,因为交通不方便信息不发达而导致金丁香和钟文秀到处找不到他,没有他的任何信息。
万事皆有可能,不是一成不变。
徐大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叫钟化,造化钟神秀的化,钟文秀的名字其实就是来自她父亲之名,是钟适给起的名字。钟文秀出生的时候,钟家已经败落了,比我们出事的时间还早一些,但钟适对孙女的到来仍是十分高兴。可惜,钟化兄弟姐妹承受不住从天掉到地上的待遇,生活工作屡次受挫,很绝然地和父母断绝了关系,划清了界限。”
徐大娘唏嘘不已,她和徐大爷最大的安慰就是儿女这些年依然和他们书信往来,没有和父母划清界限,偶尔也会寄一些他们生活当地的特产或者钱,虽然不多,但是心意到了。
他们都已经结婚生子,生活紧巴巴的,徐大爷夫妇对他们没有太大要求。
徐大娘和徐大娘现在寄人篱下,光靠工分领的口粮加上半年瓜菜,刚刚够饱,没办法补贴儿女,也不好意思拿风轻雪的东西寄给他们,没那个脸。
可是,比起被儿女划分界限和钟适和住在一起的几位老人,他们已经知足了。
人这一辈子,儿女的绝然比起外面的欺凌更让老人们痛彻心肺。
关城和陆天隽记住了钟化这个名字,随后,陆天隽问道:“有没有其他的名字?很多人都用化名,他是不是用了化名,所以钟文秀同志母女俩找不到他。”
徐大娘闻言,顿时拍了一下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呢?有,他有化名。”
“叫什么?”陆天隽和关城异口同声地问道。
“金中华。”徐大娘回答道,“对,没错,就是金中华,他以前出过国,这个化名是从钟化两个字化出来的,钟分开叫金中,化下加十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