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快说,到底是哪来的?”
风轻雪眼力极佳,她手里这块就是羊脂玉,白若羊之截肪,质地紧密见不到结构,细腻温润,油性十足,还没盘玩就达到了这种水平,经过盘玩后可想而知是何等的出色。
她喜欢玉石,一直都喜欢。
软玉中最喜欢和田玉,硬玉中最喜欢翡翠,虽然也很喜欢其他珠宝的璀璨美丽,但都无法前两者相提并论,就是前世条件有限,没接触过极品。
陆江深知妻子的爱好,所以才会竭尽所能地为她收集玉石,“霍北庭不是一直在昆仑军区么?我托他在玉龙喀什河附近原住民手里收的,攒了好几年才攒这么两罐好的,差的也有一些在箱子里没拿出来。不敢叫第三人知道,没走邮递,直到他上个月回首都探亲,有两个月的假,我们碰了面,他才交给我。他说如果碰不到我,就打算亲自送到这里了。”
风轻雪对霍北庭的印象特别深,毕竟是陆江战友中最先联系的一批,又对他有赠粮救命之恩,十几年来,就没断过书信来往。
那边的条件格外艰苦,陆江和风轻雪每年都会给霍北庭寄粮食物资,从不间断。
“霍北庭还好吗?”风轻雪把玩着油润的玉,记得霍北庭十年前结的婚,娶了部队中的一个医护兵,结婚、生子时,他们都给寄了不少东西。
陆江叹道:“他媳妇牺牲了,去年冬天牺牲的,留下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风轻雪的手一下子顿住,捏着玉的手泛着白,几乎与玉石同色。
“牺牲了?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霍北庭妻子的年纪也就和自己差不多,不过三十来岁就这么离开了人世?
“四个医护兵翻山越岭去给当地居民宣传卫生工作,治疗疾病,返回途中发生雪崩,无一生还,她是其中之一。”陆江已经习以为常,虽然替霍北庭难过,但是参军入伍第一天开始,他们就知道命不再是自己的,战争、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风轻雪惜命,可她佩服任何一位不顾自己安危而奉献出生命的军人。
“孩子呢?怎么安排的?”没了娘的孩子,可怜。
陆江沉声道:“霍北庭忙于工作,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影是常事,就借着探亲的机会把孩子送到他们的外祖父母家,我托大伯把你上学时租住的那套小院子租给他们作为回报之一,租金由霍北庭负责,他大舅子高兴得不行。我见到了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在那边没上过学,我托人安排他们进了福宝上过的那家学校,”
风轻雪一声叹息,寄人篱下的生活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大人待孩子好就算了,可是有自己孩子的人家当然万事都以自己的孩子为先,谁也不能说他们不对。
“有机会去首都,常去看看孩子。”风轻雪心疼两个没娘的孩子,“回头我给雪娘姐写封信,请她和老郑哥暗地里注意下,如果孩子生活得可以,咱们自然什么都不说,如果孩子受了欺负,无论如何都得跟霍北庭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