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宁哭了很久,像是把上一世、这一世应该哭却忍住没哭的眼泪全都哭了出来,又断断续续地抽噎了很久,总算平静下来,松开紧紧攥着的手掌,拿起掌心里的袖扣小心翼翼地放到茶几上,和先前遗落的那枚并排放在一起,正好一对。

司秦倾身,找到蔚宁的手握住,一点一点摊开。因为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攥着,手心磕出了一个红印,司秦试着抹了两下,发现抹不掉,干脆拉过蔚宁的手放到膝盖上,慢慢地揉着。

三年了,明明各自都留有当年的痕迹,他却一次都没有发现,多么自负,多么愚蠢!或许有过疑心吧,却从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性,只觉得奇怪,明明也算是个有脾气的人,怎么一对上自己,就这么乖、这么听话、这么容易妥协。同时又有些许自得。他知道自己有钱,有能力,有魅力,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这么轻易就能把他吸引住,哪怕曾经做过那么混蛋的事,他始终要回到自己身边,始终还是离不开自己。

司秦想起两人重逢的那个夜晚,他问他,爬别人的床,你就这么高兴?当时他说了什么?哦,是了。他说,不是别人,是你。

迟来的恍然。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是这样。

蔚宁发了会儿呆,猫腰蹭到司秦身边,靠在司秦肩头,闭上眼睛,让司秦帮他揉手。安静了没一会儿,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一条短讯,来自齐舫,简短地寒暄与道谢过后,小心翼翼地劝诫蔚宁:抱歉,可能说这个话不太合适,我也不了解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司先生是个好人。如果可以的话,请代我向司先生道谢,没有他的关照,馨馨的手术不会这么顺利。感谢。

似乎司秦来之前,齐舫的确说过“前一阵”之类的话?联系齐舫提起司秦时的熟稔,蔚宁猛地一怔,转头看向司秦。

司秦好奇蔚宁的反应,偏头扫了一眼短讯的内容,沉默两秒,点头给予最后的确认。

蔚宁咽了下口水,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不该……”

“对,你不该。”司秦放开蔚宁的手,打断之后很快接上,“你不该自说自话一个人跑来这里,不该自作主张约齐舫一起吃饭,更不应该自以为是,以为我会罔顾法律,对齐舫做什么不好的事,因此坚持让我留在餐厅里,差一点让我死在里面。”

“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蔚宁弯腰捂住脸,即便明白司秦完全是因为不想让他背上包袱才选择将事实摊开,对他说这么刻薄的话,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哽咽。

“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到此为止。”司秦拍拍蔚宁,语气严肃,“但是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发生的事,以后……”

“以后都听你的。”蔚宁笑了,不客气地打断司秦并接上对方的话,“以后都听你的,你说的对,你说的全对。”

他不要理智了,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齐舫,什么火灾,什么上一世,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这个人好好的,哪怕不在他身边都可以,只要他好好的,就行了。

蔚宁抿唇,拿起手机,三两下拔出电话卡,对着门胡乱一扔。

去他的!都去他的!他只要这个人,就够了。

司秦架起腿,默默观察着蔚宁的一举一动,感觉十分幼稚想笑,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改口问:“蔚宁,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蔚宁揉了下眼睛,认错态度良好,“我错了,我以为……”

“不,你没错。”司秦摇头,“你以为的也没有错,我不是什么好人。吴彬跳楼是我逼的,虽然我不是他跳楼最直接的元凶,他有今天这样的下场百分之九十是因为我。乐湛和钲明清盘你应该也知道了,都是我做的。我见过齐舫,给他女儿联系了主刀医生,我不否认,但是我也要求……不,我威胁他不要来找你、s-ao扰你,如果他就此消失,我可以当做从来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可能是我没有表达清楚,让他觉得还有希望,竟然敢瞒着我偷偷摸摸过来找你,所以发生今天这种事,我也有责任。”

司秦闭了闭眼,选择坦白,“还有陆泰初。我明知道他j-i,ng神已经不正常,也没让人好好看着他,还让他偷跑出来跟踪你,所以不仅仅你有错,我也没有处理好自己应该处理的事,我也有错。”

跟踪他的人是陆泰初?难道爆炸跟陆泰初有关?蔚宁惊讶过后,很快发现了疑点,“你知道齐舫跟火灾没有关系,所以才介绍主刀医生给馨馨,对吗?为什么不让齐舫来找我?你讨厌他?”

司秦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当然。”

蔚宁低头想了一会儿,很快想通。就算他跟齐舫没有仇,就算上一世齐舫的的确确因他而死,但是在司秦眼里,齐舫和《鹿知崖》始终是导致火灾的直接原因,按司秦的个性,不可能会对齐舫有什么好脸色。

“现在你知道了,我们都有责任,都有错。”司秦开口,将蔚宁逐渐飘远的思绪拉回。

“那不重要。”蔚宁摇头,喃喃着重复,“不重要了,都不重要。”

“是的,一点也不重要。”司秦握住蔚宁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刚想继续,被不识趣的电话声强行打断。

“行了,晚点再说,现在没空。”司秦接起电话,听了不到半分钟,已经很不耐烦,偏偏对方一点没认识到情况的严重性,还喋喋不休地纠缠,惹得司秦只能吼:“我说没空!就算公司破产、倒闭、欠债一百亿也不要来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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