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眼拙,怪得了谁?”卜辛故作被微微惹恼的样子,猛然甩开手中梅启明的脸,“你若不做也可以,我只能硬夺了,我的实力你是知道的,到时死那么五六七八个道士,对你这个正人君子而言也是无所谓的吧?”

梅启明皱眉,久久不言,卜辛还从未见过这孩子眉间沟壑这么深的样子。

“看你的表现了,到时你做不做都随意,于我而言,不过是省力和费事的区别罢了。”

话音刚落,卜辛就拍了梅启明一掌,一阵蓝黄相间的光芒闪现过后,梅启明表情平和地晕了过去——

心肠太软不好,但是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卜辛没法忽视梅启明身上那些审问时留下的伤,不管怎么说也得让它们好得快些。

这么做不好,卜辛知道,卜辛很清楚,再清楚不过了,这种事情做得越多,作为炮灰的自觉就会越少,卜辛制止了自己想要继续释放治愈术法的手,转身便走。

准备直接放师兄逃走的钱迩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越发地不明白了,师父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师父之前绝对是在帮梅启明,可师父现在这些举动钱迩却是看不懂了。难道是说师父其实没有那么在意梅启明,所以前来为难梅启明?不可能,钱迩不傻,而且他也专心地注视了师父这么多年,师父不是那种为了某件宝物就会拼上十多年的时光来准备的人,除非……

难道说神迹里有可以恢复记忆的秘宝?如果师父是为了回想起过去所以才会对这个神迹这么上心,那么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师父。”钱迩直接叫住了卜辛。

卜辛正打算回去准备准备打架斗殴用的工具,硬生生被熟悉的声音吓得断了魂,平时装出来的流氓样完全消失:“啊噫,是……是钱迩啊,你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想必师父也不在乎,这几日师父一直关心师兄,完全没有寻我,现在问这个做什么?”钱迩的语调有些……卜辛感觉自己应该是产生了错觉,哀怨什么的不会出现在眼前这个人身上的,再说了,哀怨也不是对他的哀怨,而是对梅启明……

天啊!这些天他做的事都被钱迩看到眼里了,岂不是糟了。

卜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支吾的样子让钱迩更加焦躁。师父重视师兄也好,师父想要回想过去也好,全都让他无比焦躁,为什么不能像之前一样,两个人平静地过日子谁也不来打扰,师父心里什么也没有,就算师父不把全部心思放在他身上也无所谓,只要师傅对别人也是这样,一切好说。

可是现在,又是师兄,又是神迹,每一样都在夺走师父的注意力!梅启明也就罢了,师父对他好点也无所谓,可师父想去神迹这件事却不能就这么罢了。

就算是师父自己想要解除执念再入轮回,钱迩也无法认同,他不会允许师父这么做的,他的师父只有这一个,若是再来一辈子,他去哪里再找一个这样的人?

虽然师父钱鬼平时不靠谱又闲散,活得糊里糊涂,以前还有些奇怪的嗜好,不但没朋友还恶名远扬,和其他名门正派的师父比起来简直废到家了,可钱迩还是无法离开他,迄今为止逃离钱鬼的机会多如牛毛,钱迩完全可以就这么逃去大门派,以他的资质,必然前途无量,甚至平时外出也不乏喜爱他的人,秋波暗送心意相传他没少遇见过。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和这人分不开。钱鬼简直就像是一尊佛,一旦住到他心里,就断了他一切的欲念,唯独只剩下向佛的心。

钱迩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安安稳稳地和师父过一辈子。

这执念也来得奇怪,就像是存在了很久,从上一世传到下一世,从下一世传到这一世,生生世世在他这儿住了许多年。现在他终于有点明白梦里那个同样被重要的人取名为钱迩的人最后为什么会那么癫狂了。

如果是他失去了师父,他也一定会为了报复罪魁祸首而做出某些事,与梦中那个钱迩相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师父想要什么,他会去取得的,师父便不必亲自出马了,至于那些不该要的东西……抱歉了。

“师父,你究竟想要什么?”

卜辛突然感觉到了钱迩的异常之处,钱迩没有继续质问他这个师父为什么要难为梅启明,也不关心梅启明现在状况如何,只是问“想要什么”。

他才不知道想要什么啊!完全就是为了洗白梅启明编出来的理由,连梅启明本人都没问得这么细,钱迩瞎扌喿的什么心!这种突然认真起来的状态让人觉得很不吉啊,快点关心一下未来夫君健康状况如何好吗?作为一个厚积薄发的后宫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机智不好不好完全不好!

“天殇南诏地霞莮熏石。”卜辛面无表情地继续编着,虽然出现了一个生僻字不过顺着读音读下来完全可以明白是怎么回事。

“……师父,我去找,”信了啊!这家伙信了啊!而且还一本正经地许诺了!“所以还请您安心待在洞府里,我会给您带回去的。”

“可你……”卜辛刚要说“可你师兄还没被洗白呢”,突然想起来自己应该是个彻彻底底扮黑脸的角色,心中不知怎的就生出一股怅然。

就算是自己养大的钱迩也得瞒着,真不想和钱迩产生任何冲突啊,虽然是重要的任务目标,但他也是自己的小徒弟。

“罢了,钱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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