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遮:“小崽子,你怎么能这样想呢。雷公电母是负有盛名的神仙,我司命君要请他们来给我的徒弟解围,要付很高的出场费的。不过还好,你因为雷公的喷嚏摔了一跤,雷公不收我的钱,倒是省了我一笔仙银,哈哈哈……”
还是被她知道了……
慕遮的声音又高了上去,恰巧这时乜秋技艺高超地在树杈上翻了个身,云离怕他没入睡,赶忙把观清镜缩小往腰带里塞。
观清镜自行弹了出来,慕遮又道:“行,为师小声一点。”
云离:“你搅了我一晚上的清梦,不把你赚的仙银分我一点?”
慕遮:“雷公电母这场戏是为师我看你受困,临时搭的,根本没有仙君天神来当观众,哪有什么仙银。”
“我不是指这一场。”
“哦?”
云离道:“从客栈到赌场,乃至今晚这一出,都是你搭的戏吧。”
慕遮噎了一下。
“……”
慕遮:“好吧好吧,我承认今晚的戏是我搭的,不过你在沙州镇子里碰到的事情就和我无关了。你也不能埋怨为师,你想想看,如果你没有在人赌场里边赚人那么多银子,人能盯上你吗?”
如果慕遮没有塞给云离装了一包破布但没有装一粒碎仙银的褡裢,云离也不会从客栈出来,更不会碰到两个黏人的女子。不过仔细想想,这些事谁也不能怪谁,否则一直牵扯下去,慕遮难保不会说到“要不是你执意要下来”之类的话,甚至说得远了还可能讲到“你干脆别出生得了。”
云离把思绪拉回来:“这个叫乜秋的你能查到吗?”
“这个人也不是我安排的。司命仙境那么大,要找到管这个人簿子的小仙,也不容易。”
“那师父你帮我问问,苏瞳的父亲苏求光,究竟是怎么死的。”
蜀州修竹的瘟疫是那日写请罪书的几个小仙摆的戏,那几个小仙是司命仙境的新人,平素还要到慕遮的诺音阁里接受教导,从他们身上入手探究真相,无疑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慕遮:“哼,要求我就知道叫我师父了……嗯,没问题,我帮你查,不过嘛,你出色的表演换来的仙银,为师就不分给你了,你就把它们当做犒劳为师的东西吧。”
论打算盘,司命仙境的慕遮要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友好的师徒交谈到此为止,云离的指尖推出一星绿光,点在观清镜的镜面上,把观清镜变成一面普普通通的铜镜,收回腰带。不经意,云离碰到了别在腰间的剑鞘,里边的剑震动了一下,似是在自己把自己弄晕后终于清醒过来了。
云离反正睡不着,于是拔出剑,琢磨了一下,开始用绿光在剑柄上刻字。
绿光拂过剑柄,整把剑就扭扭捏捏地动起来,好像觉得很不舒服。云离把它紧紧攥着,不让它跑。
不久,剑鞘上的字刻好了。
云离给这把剑起的名字:破剑。
字体是与慕遮一脉相承的飘逸草书。
整个刻字的过程,“破剑”只觉得很痒,并不知道云离在它身上干了什么坏事。云离放手后,它飞来飞去转了转,想说话又没有嘴巴,只能用僵硬的“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剑的主人,云离跟它心有灵犀,立时明白了“破剑”意思,于是又拿出观清镜,让“破剑”好好欣赏欣赏自己的新面貌。
“破剑”照来照去,总算看到了那两个草书字。
“破剑”憋着满腔不悦却开不了口,直立着跳了一阵,旋即想出一个好办法。它在地上“笔走如飞”,写道:“破神仙。”
第十七章
乜秋把云离带到荒郊野岭,使两人遭到了“求才若渴”的赌场老板的堵截,乜秋美其名曰“为云离着想”,实则是他的符咒用光了,再不能隐身,到人多的地方去唯恐遭打。乜秋是次日等云离睡了极其难受的一觉之后才把事实告诉对方的,结果是,云离抄起一晚上都没晾干的外衣,不轻不柔地甩了他一脸。
乜秋厚颜道:“小哥用那么贵重的东西抽我,折煞乜某了。”
云离穿上外衣道:“我也不稀罕卖你换钱了,我自己走,你别跟上来。”
乜秋:“别别别……再说小哥你不是找不到路吗?”
“我走到人多的地方问一问,自然就找得到路了。离了你我照样能走,还能走得舒舒服服。”云离刚一抬脚,就听乜秋在后面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招,不过他的耳朵自动把冲进来的杂音消解了。
乜秋:“小哥你不要我了吗,你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
“小哥我下辈子,哦,不,这辈子就为你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你行行好收留我这个孤家寡人吧!”
“……”
“小哥你看我,看我,我已经把脖子套进去了!你再不救我我就要死啦,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三叔叔啦……咳……咳咳咳……”乜秋本来在用他蹩脚的伎俩想让云离“回心转意”,怎料脚下一滑,竟然真的把自己的头伸进了从树杈上垂下来的衣服里。情急之下他蹬了蹬腿,把踮脚用的木头堆踩塌了,将自己实实在在地挂到了半空。
云离听到声音有异,转过来,只见乜秋正抬手把他的脖子和衣服分开,啪嗒一声落了地,摔到昨晚生火用的木头堆里。木头堆中尽是棱棱角角,刺得乜秋嗷嗷叫唤。
云离真后悔昨天把火熄了,否则马上就能吃到自己跳进去把自己烤熟的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