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间鬼魂一览?
乜秋摇头:“呃,没听说过。”
云离道:“那你们巫师圈子里的教学真是有问题。哎,不怕你师父没教过你,就怕你把学到的东西都当作回礼还回去了,还跟人说你忘掉的东西,是师父从来没有提到的。”云离一席老成的话,听得乜秋连连眨眼,赶紧用“传不习乎?”的圣言敲打了自己一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把师父的话放在心上。
过了会,乜秋刚想笃定地说“真没听过”,然而一声闷哼让他把话咽回去了。
那边,苏瞳好像梦见了什么,沉沉地喊了一句“母亲”,稚气未脱的脸上流露出无助。采泪女最能把握人的痛苦回忆,一旦选中一人入其梦境,必要编织融汇此人灰暗经历的片段,以令人流泪。
云离看着紧蹙眉头的苏瞳,莫名移不开眼,也跟着他皱眉了。
乜秋突然道:“这么说,那日附于这少年父亲身上的恶鬼,也是‘采泪女’咯?”
云离:“嗯?”
乜秋道:“那日我探出的鬼,手里拿的就是这种钩子。”
云离纳闷:采泪女不伤人,如何会附于人身招致瘟病?正想着,他余光里的苏瞳醒了,坐了起来,右边眼角蕴着一粒晶莹的水珠。采泪女再次现身,漂浮着,但苏瞳看不见她,不知道自己脸上那滴迟迟未掉落的泪珠被她用手指采了去。
苏瞳望见窗外夜色正浓,在黑暗里平复了一下心情,刚要睡下,房间里的寂静忽而被“沙沙”的响动撕破了。那采泪女本来想遁墙飘出去,此时听见声音,也不走了,由好奇心驱使着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从地板到天花板都挨着排查了一遍,但没能寻到那声音的出处。
云离目力好,第一个发现异样。
苏瞳的枕边叠着几本书,现在,其中一本书被“无形的力”撑了起来,“沙沙”声就是书页在轻微摩擦时发出的。
哗啦。
那本书掉在了地上。
苏瞳和采泪女终于把注意力转向了正确的地方。掉在地上的书自己好像长了脚,自己“走动”起来,但漫无目的,只是一味乱转着。苏瞳胆子也是不小,俯身一把将那书提了起来,左右翻看了几下。书就是普通的书,既没有长脚也没有长出能支撑身体倒立行走的手。
苏瞳及时调整思维,向书掉落的地方看去。
云离看见,那里有一颗滴溜转的“球”。
苏瞳穿上鞋,摸索着把旁边桌子上的灯点亮,然后提灯凑近床榻下的“不明物体”。不明物体有拳头大小,是一个镂空的雕花木球,乍一看去就是个无甚特别的手工艺品。木球被发现了之后,腾地飞起来。苏瞳脸上全无诧异的神色,好像处理过这种事一样,很自然地伸手把木球截住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
云离正想着,忽听乜秋低低地啐了一句刺耳的脏话。
云离小声道:“你骂谁?”
乜秋:“那是我的法器!”
苏瞳手中的木球很不安分,装了一会儿乖后,卯足劲挣脱开束缚,目标很明确地朝乜秋飞来。乜秋伸手握住木球,没管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放声道:“还认得我?还认得我就好!这阵子你想我不想啊?”
苏瞳把灯所对的方向一转:“谁?”
溜是没可能了,云离和乜秋只能站定不动,换上“堂堂正正”的表情,好歹不能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那采泪女许是觉得躲在暗处的两人颇有趣,于是闪身飘到云离和乜秋面前扮了个鬼脸。但她马上发现两人的眼珠在随自己移动:这两个人是能看见自己的!加之离得近了,她能明显感觉到云离和乜秋的木球身上有她忌讳的气息,立时又窘又怕,拿袖子盖了脸,带上她采集眼泪的器皿从窗户走了。
刚才采泪女在接近的时候,木球旋转起来,“半腰”的位置还开了一道形似嘴巴的口子;观察细致的话,可以看到那口子附近的空间扭曲变形了。采泪女一消失,木球合了嘴,钻进了乜秋的袖子。
乜秋道:“小公子可知方才有一女鬼作祟?”
苏瞳:“我不知有女鬼,只亲眼看见了在此偷窃的乜先生……和云公子。”
云离心傲,哪受得了这样的指控:“说话讲证据!”
苏瞳道:“证据正被乜先生揣着。”
乜秋嘻道:“哈哈,小公子你说话未免太重。何谓‘偷窃’?‘据他人之物为己之所有’为偷窃。我的法器,当初被你们抢了去,现在回到我手上,只是物归原主而已。”说罢,瞄了眼袖子里边的木球:“这家伙j-i,ng气神很足,想是被公子照料期间没受亏待,在这里我谢过公子了!”
苏瞳默默把灯放下,又缓缓抬头道:“罪人的财物上缴充公后,那财务就不属于罪人了。”
这苏瞳看上去是温儒君子,说起话来却不留情面,直言直语,也不把带刺的话先用委婉些的词句挫一挫再说。
乜秋面上一僵,知道他和修竹人的矛盾总归会绕到那场失败的法事上,可在真正证明自己之前,无论他怎样叫冤都没有用。
意外的是,苏瞳刺了乜秋几句后,也不执拗在法器上了,静静走过来,把门一关。
乜秋在门外对云离哈哈道:“小公子这是觉得,我们没能耐再在修竹人眼皮底下跑掉,所以暂时不跟我们计较了!”
云离抱着手臂盯了一会门,闷声回自己的榻上坐着。
乜秋搂着他的木球回来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