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青年扶起他,把他交给上前来的另一位研究员,“云州你先带他去洗漱,然后休息一阵子,我需要处理收尾的工作。”

“好。”王云州推了下眼镜,搀扶着简竺往专用休息室走。因为长时间的实验,他现在身上出了一层汗。

离开前简竺回头,看着忙碌的年轻组长,“谢琅,实验…这就算成功了么?”

“是的。”青年点头,“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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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休息室走的时候,简竺低低问道:“不需要问我相关信息吗?”

王云州一边开门一边回答:“你太累了,具体的信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来记录。”休息室里一应俱全,毕竟所里很多研究员都是把研究所当家住。他拿来准备好的衣物递给简竺,“洗澡没问题吧?”

一路过来简竺已经恢复了点力气,他点了点头。

“那好,我得去帮组长抄录数据,有事情就你按铃,其他有空闲的同事会来帮忙的。”王云州看了下表又添了句,“明天下午三点组长来带你再做次检查,你……”他放轻声音,“虽然是虚拟的,但我想你应该需要调整一下。”

简竺闻言抬眸看向他,那双眼睛里越发漆黑深邃。王云州走后他在原地站了半晌就进去洗漱了。

他进浴室开了蓬头,任温热的水浸湿头发,然后打在他的肌肤上。在蒸腾的雾气里,简竺看着镜子里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他眨一下眼,镜子里的人就眨一下眼;他歪一下头,镜子里的人就跟着歪一下头。

一模一样,分毫不差,镜子里完完全全就是他自己。

开着热水的浴室突然变得空旷起来,简竺只觉得突然寂静的厉害,空间里只剩下他自己和水流声。明明被热水包裹,但他却觉得冷得刺骨。

他抱着膝慢慢蹲下。渐渐的,泪水混在热水里一同流走。

良久,浴室里传出一声野兽濒临死亡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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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简竺再出来,发现屋里果然只剩下他自己和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

饭菜都很清淡,应该是考虑到了他三天没真正进食的胃。但他吃了没几口,胃里就一阵翻搅,逼得他不得不放弃填饱肚子的想法。

晚上的时候他打内线到办公室,跟他们提了个要求,不出所料,很快电话就转给了谢琅。

“我想回家。”简竺只是说。

从认识简竺以来谢琅从未听他要求过回家,看来是真的难受。他沉默半晌,难得带了点哄小孩的语气,“竹子,再忍一忍好吗?等这两天实验彻底结束后,我让云州亲自送你回去。”

简竺攥紧电话,片刻后退让了一步,“那我能给人打个电话么?”

“这个你随意,我一会儿让他们把手机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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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竺拿到手机后却发起了呆。直到研究院亮起了路灯,他才像是突然惊醒一样,缓慢且犹疑地按下数字键。似乎是不确定号码一样,他来回按了好几次才下定决心打过去。

在等待对方接起的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五指无意识地抓着沙发垫攥紧又松开。反反复复两次后,电话终于打通了。

“喂,是哪位?”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响起。

简竺张了张口,觉得嗓子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是我……”

女人一下子愣住了。确定没有听错后,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求证道:“是…幺儿么?”

“……嗯。”

“幺儿、幺儿……真的是你么?”女人激动到语无伦次,翻来覆去就念“幺儿”。“你还记得号码…你还肯打过来…我、我……”她声音渐渐哽咽,“我以为再也没机会了听你的声音了。”

简竺听女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等对方终于渐渐冷静下来后才缓缓开口:“你过得还好吗?”

“好,好。”女人赶忙说,“我今年和她们一起找了一份临时工,老板人好,工资也过得去。”

“是吗?家里债都还完了吗?”问出这句话时,他心里久违的有些悲哀,大约是怒其不争。

果不其然,女人听到这句话支支吾吾老半天吭不出声。简竺也不催她,只是耐心地等她开口。

半晌女人还是叹口气,“旧债都还完了……”

也就是又欠下新债了,简竺了然。听着女人叹气,他忍不住还是说了句:“你就由着他?”

“不然又能怎么办呢?”女人越发哽咽,隐隐也带着怨恨和无奈,“这些年他也收敛了些,吃了教训也知道往家里拿钱了。这日子…也就凑活着过了……”

简竺一直没说话。如今再听见这些话,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淡然。他曾经给她汇过一大笔钱,那笔钱是谢琅硬塞给他的实验费,因为这次实验风险极大。倘若女人能强硬一点,单靠那笔钱如今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不说这些了。”女人吸了下鼻子强颜欢笑,“幺儿,这些年你过的…过的…”她始终不敢说下去,仿佛说出口就是鲜血淋漓。

“没什么,也就比你稍不顺了点。”简竺笑了笑。

“那你的病?”

“有朋友帮我找了一位医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两人再次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简竺是真没什么可说的,从他离开女人到现在快要七年了,七年间一直都没怎么联系,如今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想放纵下自己罢了。

女人整个过程都显得很局促,最后她熬不住了小声道:“幺儿,你是不是累了?累的话,就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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