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他们商量好的,岳不群沉吟半晌,方佯怒道:“冲儿,不论刘师弟同甚么人结交,他到底是你师门长辈,你怎可以直呼其名讳?我华山七戒首戒为何?”

令狐冲急忙下跪,满面沉痛道:“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徒儿知错了,望师父原谅!”

岳不群道:“待回华山,为师再重重责罚你!”他虽不提朝廷如何,只揪着令狐冲直呼名讳一事责骂,但明眼人皆知,岳先生这是怂了。

怂的不止岳不群一个,连陆柏、费彬等嵩山派人士都禁不住看向主事的丁勉,待他拿个主意出来。

丁勉大感棘手,万万想不到刘正风竟这般不爱惜羽毛,去谋图什么小小参将一职。可就算是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吃的是公家饭。若今日他们杀了刘正风,当真是公然造反,嵩山派不过三百余人,能抵的住朝廷的怒火吗?

张松溪左右看了一圈,他早便看出来那官员虽假作摇晃之态,可步履稳健,显是身负上层武功,绝非酒色之徒。待那官员对他眨了一下眼,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丁勉等人逼着其余四岳站队时,他本已长剑出鞘,只待看事情真无寰转余地,便同刘正风并肩而战,此时却缓缓吐出一口气,安心看戏了。

想到张无惮离开前同天门耳语了一阵,他往泰山派所立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天门一张红脸更红,见丁勉哑了声,跳出去道:“怎么,嵩山派此时就不想追究刘师弟‘结交匪人,归附仇敌’的罪过了?”

昔日泰山被以玄冥二老为首的元兵偷袭,多赖张无惮、令狐冲和莫大相助,天门又生性冲动,极重义气,是以张无惮请他出面唱白脸,他一口应下了。想刘正风同莫大虽早便不睦,可到底是同门师兄弟,嵩山派这般公然逼迫,也太不将衡山派放在眼中了。

丁勉正觉骑虎难下,见又冒出来了一人,大感头疼,心道你泰山派一年前便已杀了诸多元兵,纵然不是公然谋逆,已相去不远。泰山自然能不在乎,可他嵩山派还没得罪朝廷到这等地步,难道今日真的要彻底撕破脸不成?

他虽是嵩山派第二号人物,地位仅次于左冷禅,自觉却无权做出决断,便是左冷禅在此,都需好生思量一番,怎能轻断?

但天门一再以言相逼,群雄中有非五岳剑派人士,不鸟狗屁五岳令旗。他们既同刘正风交好,早就不满嵩山派咄咄逼人的作态,先前还畏惧五岳势大,不敢作声,此时见嵩山丢人,嘘声四起,倒彩连连。

更有人大声嘲笑道:“日月教于五岳乃是私仇,鞑子于我等却是国仇,你们连国仇都不顾,倒还有脸指责刘正风不顾私仇?”

丁勉权当没有听到,费彬则大怒道:“谁!谁在说话?”话落正见一人排众而出,有认得的便道:“是红巾大侠!”

张无惮早在外脱下了官袍,去了伪装,笑道:“是我在说话,怎么,费先生有什么不满吗?”

昔日随着封不平等人上华山逼宫的乃是丁勉和陆柏,费彬却也听过二师兄丁勉在张无惮手下没讨到好去,禁不住哏住了。

张无惮奇道:“嵩山派位列五岳之首,怎得见了鞑子朝廷不敢吱声,见了反元人士也不敢喘大气,汲汲营营,两面讨好,你们也配以正派自居?若天底下谁都如贵派这般只顾明哲保身,何谈反元大业,何谈复我河山?”

此言一出,五岳中人皆觉面上无光。定逸听得不住点头,禁不住想道,我恒山派于此事也不曾拿出过立场来,一味装傻充愣,坐视天下百姓挣扎求存于水火之中,哪里还有脸谈什么佛门慈悲?

她性情并不比天门软和多少,心头火热一片,出首道:“张教主此言有理,贫尼今日托大,代掌门师姐应下,我恒山派同鞑子朝廷势不两立!”

满堂喝彩声大作,天门此时也早忘了在做戏,叫嚷道:“算我泰山派一个!”

岳不群同封不平对了个眼神,见他也点头,遂笑道:“华山派上下义不容辞。”

丁勉便听身后有人低低喊了一句“二师兄”,他听出说话之人正是十三太保中排行第五的九曲剑钟镇,回首望去,见诸多本门弟子皆被气氛所感染,面露热切之色。

丁勉暗叹一句此乃天下大势所趋,嵩山派也断不可逆势而为,沉声道:“嵩山派如何,还待我回派中禀报掌门后再定,但我丁勉代表本人,也愿为反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嵩山派弟子纷纷响应,一时挽回了许多印象分。丁勉待四下响动稍减,灌注内力道:“刘正风非但同曲洋有私交,更对鞑子低头,受了参将一职,罪加一等!”妈个鸡,局面被搅成这样,都自刘正风起,夫人和兵都赔了,总得讨回点利息来。

他却不料刘正风一直在苦思应对之法,早就有所决断,将手中“圣旨”掷在地上,一脚踩得稀烂,流泪道:“都是刘某利欲熏心,待见诸位英雄所为,方始醒悟,今日险些酿成大错,我愧对衡山列祖列宗!”

说罢捶胸顿足、嚎啕不止,拔剑便要自刎,叫令狐冲一剑扫来,青冥宝剑的剑鞘戳在他手腕上,长剑落地,整个人也委顿在地。

丁勉直接傻了,听张无惮道:“刘先生既肯改过自新,自是上佳,正应为反元出力,将功赎罪才是。”他本还想以言语暗示一番,想不到刘正风这般上道,那便省事了。

令狐冲上前将刘正风扶起,劝道:“晚辈先前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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