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叫你科林?林延?还是伊万队长?”一句出人预料的话从冬兵口中不紧不慢地缓缓吐出。

“噗……咳咳”正疑神疑鬼,担心冬兵会说什么那只是一夜激/情之类的话的科林,顺着冬兵递咖啡杯的动作,紧张机械地端起杯子,张口欲喝,接着就被冬兵这句话惊得咳嗽连连。

“咳咳……,你想起来了!”科林边咳边说,心中懊恼自己大惊小怪,有什么好惊的,你又没做什么错事。

“刚刚想起一些。”冬兵眼神莫测地缓缓打量眼前与记忆中模样有些变化的脸庞,发色不对,记忆中是偏金的棕色而非近乎黑的深棕,眼睛也不对,是浅浅的灰色而不是幽深的灰蓝色,动作神态更不对。

视线上下转了一圈,冬兵果断地下了结论,这不是曾经的特勤队长,“你怎么又附体到伊万的身上了?”

“你终于想起我了?”科林惊喜万分,双手撑着桌面,情不自禁地前倾身体盯着冬兵,寻求证据。

“是的,我记起来关押我的牢房墙壁上的摩斯密码,”冬兵嘴角微翘,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蓝绿色眼睛在充足太阳光线照射下变幻成浅浅的棕蓝色,眼神温润平和地回忆着,“还有基地里你在我身上偷偷摸摸搞得鬼,顶替我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在满是特工、战士的前苏联基地里活动,嗯,胆子真不错。”

科林也被冬兵的笑意感染,放松地坐回去,耸了耸肩,摊手表示无奈,“我也没办法,当时阴错阳差地俯到你身上,又是手术又是关押的,怎么看也不像好地方,总的想办法弄清情况自救,而且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冬兵看着眼前肆意自信的科林,有点手痒,挑了下眉,打击道,“事实上,你的存在曾被我那时发现过,差一点就上报。”

“结果不是没来得及嘛!我们一起被洗脑冷冻了。”科林悠悠地喝了口咖啡,叹息地补充道,“我还被洗去了所有记忆,差点以为自己也是冬日战士,事实上有段时间,我还真以为自己是你的第二人格。”

回忆起那段的两人无意识地相互掩护和默契协作,两人都默然无语,独自品味那伴着铁与血的毫无自主的武器生涯。

“科林!”冬兵低沉地叫了声。

“嗯?”科林疑惑地回应。

“你还记得死在手上的那些人吗?”冬兵终于直白地问出一直困扰他的噩梦之源。

“嗯!记得。”简洁有力的回答,“我当然记得,可我明白那不是自己的错,这不是推脱,我是受害者,你也是,冬兵,不要让自己的善良困住自己。”

科林知道最棘手的问题来了,冬兵不像他那么自我随性,这个饱经磨难的男人好像天生就是当英雄的坯子,强烈的责任感和拔高的道德线,总是让自己血肉之躯背负起一些足以压垮任何人的重担,而从没有考虑自己是否会被压垮。

不,或者考虑了后果,但依旧选择承担。

此时已近正午,明亮的光线穿过阳台门窗照射进来,散在冬兵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散碎的光线流进冬兵平静而压抑的眼睛,眼眸的颜色仿佛也因为沉重的心情变成幽幽的深棕蓝色,就像卧在碧蓝浅海下的棕色岩石,随着碧波荡漾不停变换成深深浅浅的棕与蓝。

原本满腹愁疑、观察冬兵表情的科林,慢慢地竟被这双碧波荡漾的瑰丽眼眸吸引,着了魔似的一动不动地呆然盯着,这是一双蕴藏着人性纯善与绵绵生机的人间瑰宝,占有他、保护他的强烈欲/望在科林心中不断扎根膨胀。

他不想让这颗饱经磨砺的坚硬而美丽的宝石再沉沦在痛苦的漩涡中。

突然不想再弄温水煮青蛙、逐步蚕食那些慢腾腾的套路,科林破釜沉舟地站起来,轻而稳地走到坐着的冬兵身侧,在冬兵的微微侧头注视下,神情肃穆地伸手放在他左肩上,轻轻按下。

“对于不经你允许,就擅自使用你的身体,我很抱歉,”科林一边缓缓诉说,另一只手也落在了冬兵的肩上,双手牢牢地按着掌下的身体,紧紧盯着对方眼睛,眼神诚挚而热烈,仿佛宣誓一般,“对于不经你同意,就擅自喜欢你,我很幸福;对于不经你弄清一切,就擅自把你拉进我的世界,我无悔。”

“冬兵、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无论你是谁,你做过什么,我爱你,始终爱你闪亮珍贵的灵魂。”科林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与热烈,挺直着身躯,坚定而缓慢地曲单膝跪向心爱的人。

坚定甚至略带强横的宣誓在冬兵耳边轰隆隆地响过,他有点呆然地看着眼前缓缓单膝跪地,捧着自己双手的人,一只温暖有力的血肉之手,一只冰冷坚硬的机械手臂,在男人的宽厚手掌中慢慢合拢,右手的人类神经和左手的脉冲信号同时向冬兵传达着男人手掌上的温暖火热。

冬兵看着眼前从未如此认真、如此英俊的男人,深邃的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将所有深深掩埋的爱意都翻出、展示出来,冬兵甚至觉得自己被科林灰蓝色眼睛里浓烈澎湃的感情烫了下。

在无措与感动中,一个个不安的泡泡浮上心头。

他有这么好吗?浸在血火中的他有资格拥有如此珍贵美好的爱吗?罪与债的缠身允许他过上如此安逸幸福的生活吗?他值得眼前优秀的男人如此付出吗?……

痛与甜、喜与忧。

作者有话要说:

又拖了一天,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感觉感情这块处理的好纠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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