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散飘荡的荧光被劈的一干二净,这些闪电仿佛有自我意识一样,竟然忽略了一旁的外来者,开始集中力量劈向巴恩斯思维体,在一道道闪电接连无休止的劈刺下,原本凝实稳固的果冻样的思维体开始出现细细的裂纹。

林延惊恐地发现巴恩斯思维体上的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就像布满龟裂的瓷器一样面临破碎的危险,无数的茫茫荧光从思维体里沿着裂缝流出,像受惊的鸟群四散逃逸,却很少能躲过酷烈闪电的追击。

林延猜测巴恩斯在外界遭遇了急剧危机,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自保,他都不想坐视旁观这位勇敢的战士受难。不敢接近闪电,他远远躲着,小心地伸出精神触丝试着轻轻地拨动逃逸的荧光,帮助它们逃离闪电,这些从思维体出来的荧光远比以前游离在思维体外的荧光结实不易碎,闪电好像认为这些逃远的荧光无关紧要,没有继续追击过来,林延更加放心,加快挽救荧光的速度,把它们小心地用触丝拢在一起。

第7章 洗脑2

思维世界里危机重重惊心动魄,在外界仅是短短十分钟,浮士德博士看了下抽搐晕厥的巴恩斯,命令停止电击,随即走出试验室,向外面等候的卢金将军汇报。

浮士德虽然生性傲慢,但他清楚自己位置,也明白该遵从谁,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短短两个月挤掉上面的基弗博士,成为基地科研团队的第一人。

浮士德绅士般欠身行礼,指着洗脑机器信心十足地介绍道:“将军,用这台机器转换的电流电击大脑,短短几分钟就能击溃人脑的记忆,任何人,不管多么强悍的战士,都无法抵抗,只能被洗去记忆,然后我就可以通过他脑内安装的精神控制器,催眠植入新的记忆和人格,打造出绝对忠诚的战士。”

“电击大脑?安全性如何?”有了上一次安装机械手臂的教训,卢金将军对这些狂热科学家的理智程度不再轻信,他直接质疑道:“我要的是超级战士,不是烧坏脑子的白痴。”

“当然不会,将军,请相信我的科学素养,我可不会拿珍贵的超级战士素材当试验消耗品,”浮士德微皱眉头,似乎对将军的质疑有点恼火,他伸手轻轻抚平胸前衣服褶皱,浅灰色眼睛透着无机质般的冷光,“我在九头蛇时,就已经做过两百多次实体试验了,洗脑电流控制技术已经成熟。”

他胸有成竹地补充道:“普通强壮的士兵最多两次电击就会洗去记忆,巴恩斯即使有血清加强,也不会超过5次。”

然而,不出一周,自信傲慢的浮士德博士就被打了脸,连续6次电击后,洗脑依旧没有成功。巴恩斯的意志出人预料地坚韧,他的本我意识就像荒原上的野草,每当以为被电击全部击毁时,却又发现零星绿点钻出。

浮士德不知道这次电击的对手不只是巴恩斯,还有林延在。

担心连续强烈电击会损失巴恩斯的大脑,每次电击都会间隔20个小时。林延就是利用这段宝贵时间努力修复巴恩斯濒临破裂的思维体,就像修补破瓷器的工匠一样,林延用精神触丝一点点抻拉、推压思维体,努力消减裂缝。

幸好,思维体本身好像就有自我修复力,靠着神奇的粘性和聚合力,慢慢蠕动缩减裂缝。

然而修复毕竟不如破坏快,林延只能眼看着思维体裂缝越来越大,而无能为力。更糟的是,他发现思维体里原本密密麻麻的荧光竟所剩无几。

在思维世界里研究了这么久,林延也慢慢摸出一些门道,他推测荧光很可能是记忆载体,荧光大小不一,记录的时间有长有短,每个荧光的消失,代表一段或长或短记忆的遗忘。

这意味着巴恩斯的记忆因电击已经失去一大半,林延替这个不幸落入敌手的坚强战士悲哀惋惜,他一直认为一个人之所以成为人是其思想、经历、意识的复杂融合,失去记忆的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这本是哲学家的课题,却被一个大兵和自己遇上。

出乎浮士德的预想,得知试验进展不顺,卢金将军不但没有失望生气,反而对巴恩斯更加热切期待,这样坚毅韧性的士兵才是他一直期望的超级士兵啊!于是更加关注后续的洗脑结果。

七次、八次、九次……试验室气氛日趋紧绷,所有人员都战战兢兢,小心操作,唯恐自己某个微控细节没掌握准,手一抖洗脑电流超过临界点烧坏了珍贵实验品的脑子。

电击破坏、血清修复、暗中修补三方的拉锯战重复僵持着,最终胜利的天平倒向野心勃勃的浮士德博士,巴恩斯没能抗住第九次电击,千疮百孔的思维城堡轰然倒塌,彻底暴露在野心勃勃的浮士德眼前。

试验室里一派欢喜鼓舞,思维世界中林延如坠深渊冰冷失望,眼看着承载着巴恩斯意识的思维体在闪电轰击下破裂崩碎,无数碎片流星般飞逝黑暗中。

默默品味心底的冰凉晦暗,林延微微有些意外,他知道自己一直被朋友诟病过于冷静淡漠,周围任何事和人在他坚硬如冰的心上拂过无痕。然而巴恩斯意识的失去震动了他的心神,茫然若失,他从未与人如此近距离的长期接触,在步步危机中竭力挽救一个人,不知不觉中,他投入量太多的心神精力和感情,倾注太多的注视与关心,就像院子里天天浇水驱虫的树苗,翠绿漂亮,虽没有爱若珍宝但也费过心神,如今被拦腰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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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总是有个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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