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但是第比斯是个假盟友。菲利普往他们的要塞里派了守军,把反对马其顿的人杀死或流放,按照条约解放了比奥夏人。没有谈判的余地。死者被迅速收拢。圣军的人得到英雄该得的权利,在普通的墓碑下被埋葬在一起,坟墓上立着一只端坐远眺着的狮子。

去雅典的信使回来后,菲利普通知雅典战俘可以离开了,然后吃午餐。他正在帐篷里的时候一个高级军官求见,他负责遣散战俘。“什么事,”菲利普说,“怎么了?”

“陛下,他们想要回自己的行李。”

菲利普放下他的燕麦饼,“要回什么?”

“他们的行李,床单之类的。”

马其顿人目瞪口呆,菲利普发出一阵狂笑,他抓着椅子扶手,“他们以为,”他吼着,“他们是输了一场掰腕子么,告诉他们快滚。”

(吐糟,好可爱的雅典人)

外面响起一片低低的抱怨声,亚历山大说,“为什么不继续进军呢,我们不用毁掉那座城市,你一出现他们就会逃走了。”

菲利普摇着头,“不一定。自从建成的那一天,卫城从未陷落过。”

从未?亚历山大说,一阵梦想的光辉闪现在眼中。

“薛西斯攻陷过她,不,不是。”

“不,是真的。”他们俩都没提起克莫斯舞蹈,和亚历山大的提前退场,每个人都很高兴对方的克制。

“我觉得你起码应该让他们交出德莫斯提尼。”

菲利普用面包抹着盘子,“这个人死了,他就成了英雄,活人更能显露原本嘴脸……,过一阵子你自己可以去看看雅典,我派你当我的使节,去送还死者。”

亚历山大四下看看,他以为这是在开玩笑,他从没想过,在免除了雅典被侵犯和占领的命运后,他父亲不想自己作为胜利者骑马入城门,接受她的感谢。是那克莫斯舞蹈让他感到羞耻么。还是政治?这真是出乎意料。

“派你去是为了礼貌,”菲利普说,“我自己去显得太粗暴了,他们现在是盟邦了,更合适的时间我自己会去的。”

是的,他还心怀那个梦想,他想要那大门自己开启欢迎他进去,他想在解放了大希腊殖民地之后,在雅典不是作为征服者,而是作为光荣的客人,享有胜利的庆典。而这还是件没影的事儿呢

“好的,父亲,我去好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道谢。

他在第皮龙门间的双塔间骑行,走进凯若美克斯*,两边都是伟人和英雄的墓碑。老墓碑在岁月变迁中褪去了色彩,新墓碑上放着缠着哀悼者头发的花环。赤裸的大理石骑手身材健美,桌边的妇女们依旧美丽,士兵眺望着他长眠的大海,他们是宁静的,他们中间填满了喧闹的张望着的人群。

[*卫城西南的一个区域,是雅典的陶艺作坊区,也是重要活动举行的场所。通过这里的出城的路两边摆放着死亡和葬礼主题的雕像]

搭起了临时的灵棚,在墓碑制成前保存骨灰,骨灰罐一排排地摆在棺架上。他在满脸谄媚的人中间骑行,一阵哭丧声在身后响起,女人们在灵柩前哀悼死者,牛头在他身下惊得一跳,在一片树丛后,有个人叫骂着。马和他的骑手听过更糟的话,连看不都屑看。如果你参加了战斗,朋友,你是不会这幅嘴脸的,如果你是个女人,我理解你的行为。

前方是耸立着卫城的西北向的陡崖,他的目光移向它,琢磨着其他侧面。有人邀请他去参加公民活动,他躬身接受了,路边一个大理石的重装步兵靠着他的长矛站着,赫尔莫斯,死者的带路人,向一个孩子伸出手,丈夫和妻子在生离死别,两个朋友的手握着放在祭坛上,旁边放着酒杯。任何时候,爱面对命运时只能沉默,这里没有什么雄辩术,无论来者如何,这些人建造了这座城市。

他穿过集市去听市政厅的演说。身后传来一阵咒骂声,但是主战派因预言落空,所以躲的远远的。德莫斯提尼好像蒸发了。马其顿人的支持者和朋友涌上前来,他在这荒唐的会面中表现的尽量自然,埃斯切尼来了,表面轻松愉快,暗藏着提防。菲利普表现的宽容远超主和派的想象,他们的心情被对有先见之明的人的憎恨弄糟了。失去亲人的人,受伤的人,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是否表现出胜利的喜悦。菲利普收买的那伙人也来了,有些谨慎有些狂妄,他们发现菲利普的儿子很有礼貌,但是难以看透。

他在戴莫迪斯的房子里用餐,一些有名誉的人作陪,这不是欢宴的场合,但是非常阿提卡,充满陈腐的优雅,长塌和餐桌装饰精美,木料像丝绸一般,旧银杯擦得光亮,非常细致的服务,谈话没人打断,也没人大声说话。在马其顿,亚历山大在餐桌上显的过于文雅,在这儿他小心观察着其他人的举止。

第二天他带着和平的诚意,在卫城向城邦之神献辞。这里衰退的光荣中,用长矛指挥着船舰的的光荣的雅典娜,你在哪里?女神,你父亲禁止你在战场上施以援手,就像对特洛伊作的那样?这次你服从了?这是她的庙宇里的菲德拉的象牙chù_nǚ,这是她的长袍和黄金,这是战利品和百年前的献辞。(三代人,只有三代。)

他在阿格劳斯的王宫里长大,漂亮的建筑对他不新鲜,他谈论着历史。人们给他看雅典娜的橄榄树,它在波斯人被烧毁后第二天就绽放新绿。解放者哈尔莫迪厄斯和阿里斯托顿*的雕像被夺走了,装饰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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