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菲尼克斯回过头看看他

亚力山大站起来用毛巾擦着沾满油膏的手,“是的,”他慢慢地说,“使性子,你可以那么说。”

菲尼克斯从水里出来,“你在这儿打了一仗是么,阿基里斯。”

“有一次,一场部族冲突,我得站在主人一边,我们赢了。”他把被蒸汽沾湿的头发向后拢去,他的嘴收缩着,他用力把毛巾扔进角落。

菲尼克斯想,他曾夸耀在列昂尼达那里受到的折磨教会他忍受痛苦,我在派拉的时候听到他笑着这么说过,但是这几个月的事他是不会拿来夸耀的,不会笑的人是忍耐不下去的。

好像有人大声跟他说了什么似的,亚历山大突然生气地说,“为什么我父亲觉得是我应该请求他的原谅?”

“好了,来吧,他是个喜欢讨价还价的人。每次谈交易都出价很高,最后才亮出底牌。”菲尼克斯蹲在垫子上擦他青筋暴结的腿。长榻放在小窗子旁边,角落上有个鸟巢,窗台上有把残破的象牙梳子,上面缠着几根亚历山大国王的红胡子。

他想过他会失败,是的,即使是他。他会发现面前是滚滚洪流,后面没有退路。在这个贼窝里,也许在某个黑暗的夜晚他自己也认识到了这点。谁知道呢。去当大王总督的雇佣兵,或是去投奔哪个三流的西西里僭主,或是像彗星般划过夜空然后消失在黑暗中?他一定想到了这些,他一向愿意展示战争中留下的伤疤,但是这些伤疤即使在我面前,他也像奴隶的烙印般把它们隐藏起来。

“来吧,交易得继续,擦掉老价格,重新开始,别忘了阿加门农对阿基里斯说过什么,当他们和好的时候:

但是我能做什么?一切都来自诸神。

被蒙蔽的心是宙斯所赐

我们是怎样的傻瓜啊“

“你父亲已经明白了,我在他脸上看到这个了。”

亚力山大说,“我可以给你找把更干净的梳子,”他把它放回那鸟巢下,冲洗着手指,“好了,我们知道阿基里斯说过什么”

‘对赫克托尔和特洛伊人这倒有好处

希腊人,我想,会长久地记住我们的争吵

虽然如此,让我们都忘记

虽然受到伤害,但是我们必须压制心里的怨恨‘

他从菲尼克斯的鞍囊里取出干净衬衣,帮他从头上套进去,又递给他他的腰带。

“啊,孩子,你总是对我这么好。”菲尼克斯扣好腰带,他希望他的话能打破僵局,但是他却失望了,一切毫无进展。

“尼克纳的马”军团又在亚历山大的指挥下了。

讨价还价持续了一段时间,信使从德莫瑞斯和国王那里翻山越岭来到埃皮罗斯,这里是交易的中心。没有哪方获得完全胜利。最后父子相见的时候,觉得该说的话都被人说完了,他们不得不自己又重复了一遍。他们注视对方,眼光充满好奇,仇恨,怀疑,悔恨和隐藏的很好的模糊的希望。

在德莫瑞斯得意的眼光中,他们交换着表示和解的吻。亚历山大带来了他的母亲,菲利普也吻了她,她的傲慢和敌意倒没有变得更深。有一瞬间他想起年轻时对她的感情。他们要重新开始过去那样的的生活了。

大多数宫里的人尽量避免结党。只有小伙人派系鲜明。阿塔利得斯是奥林匹娅斯的代理人,亚力山大的同志和朋友,参加了争吵和密谋。流放者的归来就像在牛奶里掺了酸果汁,分离开始了。

年轻人知道他挑战了长辈们,当那满怀嫉妒的年长者们试图降伏他,他接受挑战并并取得了胜利。他公开表达了他们自己闷在心里的反抗情绪。他是他们的具有牺牲精神的英雄。因为他的缘故,他们甚至站在奥林匹娅斯作一边。看到自己的母亲受辱,自己的父亲,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公开和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招摇过市,谁能忍受这个。他们遇见他的时候,热烈地向他致敬,他都看在眼里。

他变瘦了,他早已饱受风吹日晒,但是却从没像现在这样憔悴。他们的致意让他重新精神焕发,而他饱含信任的温暖笑容让他们感受到了回报。

赫菲斯提昂,托勒密,哈珀罗斯和其他人,他流放中的同伴,被待以敬畏,他们的事迹成了传奇。他们没让朋友们失望,所有的故事都是关于胜利的,豹子,向边境的闪电般的行军,在部落战争中的辉煌胜利。除了他们的爱,他们的骄傲也鼓舞了他。他们改变了他对发生的事情的印象。他的感谢虽然是无言的,却也足够了。他们感到自己被爱着。不久他们被视为公认的首领,他们有时很不谨慎地表现出这一点。

他的党派聚集着,由那些喜欢他的人,和那些跟他并肩战斗过的人组成。有些人曾在色雷斯受过伤,在冻的半死时候他把自己在火堆边的位置让给他们,让他们从自己的杯里饮酒。那些在沮丧的时候得到他鼓励的人,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在警卫室里给他讲故事的人,那些怀念无法无天的老日子,想要个强壮的继承人的人,还有那些仇恨他敌人的人。阿塔拉斯的权利和傲慢日益增长,帕美农做了鳏夫,取了阿塔拉斯的女儿,国王作为伴郎出现在婚礼上。

亚历山大再次见到保森尼阿斯,在没人能听到的情况下,他为他的好客感谢他。他留了胡子的上唇僵硬地移动着,好像失去了回报他微笑的能力。“没什么,亚力山大,这是我们的荣幸,我应该多做些的。”有一会儿,他们的眼睛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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