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国土西南的工作,本想让他在外待久一点,不会在他身边跟前跟后个没完,省的被辜英体贴入微的保护欲弄得自己不知所措而板起面孔不理辜英、甚或拳脚相向。

辜英出门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要他别太劳累,说最晚两个月后就回来,辜英知道他不喜欢啰唆,便深深眷恋地看他一眼,就转身上了客人的马车,走了。这家伙临走还不忘给他惹出一身鸡皮疙瘩。

辜英不在的头几日,胡兴还能高兴地舒口气。说实在的,他很庆幸辜英能去外地工作,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和辜英如何相处。

想起成亲至今的种种,辜英认命地接受他这个男妻,反观自己,分明知道自己已嫁为人妻,连妻子在床上的义务都尽了,内心总还是有个角落不愿妥协:他是个男人!男人与男人在一起的生活,难道不能再更平常点?

辜英那种紧迫钉人的温柔保护让他很头疼,都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辜英,他可以照顾自己,他也很重视肚子里的孩子,一举一动都很小心,可那男人偏偏把他说的话当放屁!

难道辜英这么护着他,他就必须像个贤妻似的回 应?光想到贤妻两个字所代表的含意他就恶,做不来啦!他是个男人耶!还是个赫赫有名的运输业大当家呢!偏偏辜英对待他的方式,让他觉得他的男子气概与男性尊严受到严重的打击……再说就算是铁汉柔情,那柔情也要用对地方吧!他们平常时聊天,他都一直很平和啊,像跟兄弟聊天一样,这就够了吧!他真希望辜英平常能收敛收敛那过份的体贴,因为那让他很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把男性尊严受到打击的愤怒挫折感往辜英身上发泄。

所以逮到机会,他就把辜英支开,让辜英去工作,也让他自己别再因辜英随时像个黏皮糖般黏着自己而心烦气燥。

但辜英才走十日,他就开始觉得身边好象空空荡荡的,少了那个啰唆他的人影,虽然清闲,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起床时,再也没人因为怕他受凉而体贴地帮他配好衣衫摆在床头;吃饭时,再也没人为了增加他的食欲,而做出充满爱与关怀的菜肴;上下阶梯时,再也没人因为怕他磕到撞到碰到而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提醒他要注意台阶;喝茶时,再也没人因为热茶烫口而帮他吹温,让他艺品尝茶的好滋味;睡觉时,再也没有个暖暖的靠背贴在身后,轻轻拍抚着自己的背,让自己因怀孕涨大的肚子导致开始难睡的夜晚变得舒适……

记忆中的辜英开始在屋里每个角落不经意地冒出来。胡兴想着想着,有时眉头深锁,因为想到自己对那个体贴得腻人的家伙拳打脚踢;有时噗哧一声笑了,因为想到那家伙跟他师父的相处模式非常有趣;有时就微微笑着,因为想起那家伙和大伙儿相处的状况,他不管对谁都很好,虽然死爱钱却不吝啬;有时摸着肚子若有所思,因为想起第一次胎动时,那人像得了什么天下至宝似的宝贝珍惜地摸着他的肚子还狂喜地凝视着他;有时就像现在这样坐着,傻傻地看着门外,也不知道自己在盼望什么……

辜英离开的一个多月后,胡兴的肚子大了很多,镇日这儿坐坐,那儿摸摸,眼睛耳朵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前门去了……连胡嘉带来的顺来发公文、账本什么的都看不下。

无色师父为了男人怀孕的第一手资料,已经出价把隔壁院落买了下来,想随时观察他的状态。辜英离开的前两天,师父与师爹便搬过来住了。每当无色师父来,胡兴就与师父、师爹闲话家常,师父常问他的身体状况,还做下纪录。师父甚至天天专门为他做饭,还常常为他做些补品,那手厨艺比起御厨更是大大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才知道原来那家伙的厨艺是从无色师父那儿学来的。

固定来蹭饭的那几人几乎已成辜英门下食客。

还好有他们在,能冲淡他的孤寂感,让他不至于那么想念辜英……

胡兴心头吃惊地揪了起来。他想念辜英?!他竟如此想念辜英……

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辜英不是说那时就会回来的吗?为什么他多等一个月了,辜英还不回来?!就算还回不来,也该稍封信回家吧,为什么却连个只字词组也没有?

辜英一点消息也无,就像石沉大海般地消失了。

胡兴用他大当家的脑袋开始推断辜英到现在还没回家的可能原因。

会不会遭遇了什么意外?被山贼绑了?被盗匪杀了?被大水冲了?被……不能想!不能自己吓自己!叫胡嘉吩咐顺来发行里的人,让他们去找辜英!这么大个运输网络,运输人手分布各地,一定能找出个消息来的!

或是……自己对他太凶了,他不愿意回家了……看着自己六个月大的身孕,一阵苦涩冲上喉头。那也是当然吧?被骗娶个男人,男妻又对他打骂不休,任他有再好的脾气,也会受不了吧?自己赶他去远地工作,所以他就趁机远走高飞了?

好痛……心好痛……头也好痛……从心底苦出来蔓延到全身的疼痛,这是什么病痛?为什么会让人想哭的难受?

辜英……阿英……你去哪里了?……快回来……快回来!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那个小捣蛋在你不在的期间一直踢我啊?我得从你这儿踢回来凑数啊!你还不快回来……你敢不回来?!我……我揍死你……

「兴儿……你怎么啦?」师父惊讶的声音在胡兴身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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