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男人神情淡然的闭着眼睛,似乎只是考虑着什么问题。我稍微一动弹,身上盖着的男人的披风就滑了下来,悄无声息落在地上。

天空好像更暗了。

我把脑袋缩了缩,披风裹紧了一点——沙漠里,昼夜温差是很大的,晚上格外的冰冷。

忽然,男人睁开了眼睛,瞥了我一眼。

我一下子惊怔住了——

他捡起地上的树枝,把火堆拨得旺了些,又扔了几块木柴进去。温暖的火焰一下子又燃烧起来,我呆呆的看着他,那样明亮的火焰,还是比不上他冰冷锐利的红眸。

好……漂亮。

我从未如此被一种颜色吸引,仿佛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夺目的宝石。尽管,它锐利而冰冷,艳丽更甚火焰,稍微触及,就会生出被划伤的错觉。

他眨了眨眼睛,红色就消失了。

我有些遗憾的舒了口气,抓住披风,小声的喊,富岳大人。

他好像被吓到了。

过了许久,才慢慢侧过脸来,伸手在我头顶上用力揉着。

想要救她的话,不要求我。男人撇过头,望着燃烧的火堆,淡淡道,不要把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野乃宇对你来说,比性命更重要吧。

我呆呆的望着他。

那我该怎么做?我问他,喉咙微微发紧。

他没有回答。

这已经是回答了——只有依靠自己,答案也好,还是救回妈妈这件事也好。

我不知该高兴,还是更绝望。

我这么弱小……我哽咽着喃喃,什么都做不到。

男人轻描淡写的说,那就变强好了。把她从我手里抢过去,这么简单的事。

我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找回了声音,颤抖着说,是你……

男人道,原来你不知道啊。

我恨不得扑过去,虽然我掐不死他,可恶。

但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好像稍微安稳了一点。如果是他的话,也许,也许我真的能够来得及,把妈妈抢回来。

火光闪烁了一下。

男人似乎笑了。

很柔和,柔和的连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冷,似乎都只是错觉。

我有些弄不清的望着他,望着那种柔和的弧度在唇边微微拂动着。

你和我儿子很像,都不太像小孩子。小孩子就该像你刚才那样,男人拨了拨火堆,淡淡的说着,兜……嗯,那个女人真不会取名字。

3

我妈妈是很好的人。

对你们而言,是。

你知道什么!是妈妈救了我,是她给了我名字,让我有了归宿!

啧,小鬼的理论。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再不睡,明天就走不动路了。男人轻轻松松的说,从这里到木叶还要走好几天,我可没空照顾你。

我抓住披风,狠狠扔了过去。

男人接住了披风,眼睛淡淡的扫过我。

我忽然觉得一阵寒冷。

男人用那种平平静静的眼神看着我,漆黑的眼睛,比他身后万里无垠的夜幕更加漆黑冰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抬手把披风扔过来,落在我脚边。

我一向……都很识时务。

所以我从不跟乌鲁西吵架哦,不跟厨房大妈吵架,也不抱怨那些不得不治疗的忍者。所以我只是闭上眼睛,把披风捡起来,披在身上。

我并不是胆小……而是,想要活着见到妈妈。

她是个好母亲。

哎?!

不过,她也是很好的间谍。男人淡淡的说着,她为了你们牺牲了自己。人呐,在坚持着信念的时候,才会面不改色去做那些肮脏艰难的事情。

男人在夸赞妈妈,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语气,夸奖着妈妈做了肮脏艰难的事。

我被弄糊涂了。但是……就算妈妈是间谍,我也不会在乎的。

因为,妈妈就是妈妈。

我偷偷看着他的脸,想到他也是逼迫妈妈的人,心情就跌落谷底。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出口,非要逼妈妈做那种事?

男人没有回答。

妈妈是个好人,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呢!如果你需要间谍的话,我也可以……什么都为你做啊!

我激动的说,心底涌起说不出的勇气。

男人轻瞥了我一眼,我不会利用一个小孩子去谋取情报——投资太大,风险太高,实在不符合我的作风,好用的棋子明明那么多……等你长大一点再说吧。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愤恨的望着他。

不……不止是愤怒。

在那之后男人再也没有搭理我。

穿越那片茫茫的沙之海,从砂隐村一路到木叶的路上,我再也没有听他说过连续两句以上的话。他冰冷而无情,刻板而骄傲,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

然而我无法忘记。

被迷惑了的我,无法忘记这个夜晚。

无法忘记他教过我的事,对我说过的话——那种天经地义的强大和理直气壮的傲慢,我几乎是当成珍宝,锁在了时光之中,珍藏起来。

在那片日落之下,漫漫黄沙的旅途。

在那片黎明之下,男人静静的睁开眼睛的瞬间。

我静静凝视着他,完全被迷惑了。

他弄散了火堆,把披风从我身上拿走,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

我站起来,僵麻的腿几乎站立不稳,有些心慌的垂下头。

他的手落在我的头发上,用力的揉了揉。

尽管依然是漫不经心的神色。

尽管眼底依然带着那种说不出是不是宠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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