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的城府早已不比当年,一双眼睛将梅长苏扫视个遍,忽而问道:“刚才……莫不是你的第一次?”

“不是!”

“果然是生气了。”

“萧景琰,你!”

“哈哈,你也有吵不过我的时候,”萧景琰笑得恣意而放纵,“小殊啊小殊……”

“别叫我小殊……”梅长苏的声音低迷不清,萧景琰犹带笑意,探身过去,问了句“什么”,只见梅长苏弓着背脊,身体如同被什么东西压弯一般,痛苦地喘不过气来,猛地朝萧景琰一挥衣袖,怒吼道,“别叫我小殊!我已经不是林殊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他已是风度尽失,如同被火焰灼伤的飞蛾,虽曾想不顾一切,却终究跌落到了火旁,摔了个粉身碎骨。

萧景琰脸上写满了惊讶,若有所思地看着梅长苏紧蹙的眉头:“你在意的……是这个?”

梅长苏痛苦地闭上双眼,急促喘息着,放置于膝盖上的手指细细打着颤。

萧景琰确实是个固执的人,但他其实很聪明,很多事情只要他愿意去想,只要他想通了症结所在,便能瞬间通透,看得比谁都清楚,站得比谁都坚定,他极为认真地凝视着梅长苏,缓缓问道:“林殊和梅长苏本就是一人,为何在意这个?”

怎会是一人?梅长苏苦笑,连他都觉得自己心机深重,阴险无耻,双手沾满血污,甚至伤害了许多无辜之人,这样的他,是谋士、是毒蝎、是阴影,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再怎么样都不是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林殊了。

梅长苏仍未说话,他已经停止了颤抖,慢慢直起背脊,却背对着萧景琰僵硬地坐在那里,如同一块坚硬而深沉的顽石。

然而萧景琰是谁?萧景琰是比他更加固执的人。他几步跨到梅长苏身前,一手抬起他绷紧的下巴,一手按上他心口,强硬地与他四目相对:“你曾是小火人,是赤焰军中的熊熊烈火,就算被扑灭成灰烬,心中不也未曾忘记燃烧时的那份热度吗?”他重重按了按梅长苏的心口,看着他逐渐动摇的眼神,更加坚定地告诉他,“若没有林殊的才冠绝伦,又何来梅长苏?若没有梅长苏的赤子之心,谁又能替赤焰翻案?我萧景琰越是认识梅长苏,便越知道,这里从未变过。”

按在心口的那只手很烫,力道也很重,让梅长苏好不疼痛,但这力道也揉散了他心中沉积的淤血,令他渐渐又能自由地呼吸了。

“人都是会变的,对我而言,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萧景琰的这句话,如同一场淋漓的夏雨从天幕倾倒而下,冲刷走了所有残留的暑热。

梅长苏眼里的云雾散去,恢复成清亮幽深的潭水,宁静地回望着萧景琰:“现在说得这般好听,以前呛我的时候可凶了。”

萧景琰对上他眉目如画的笑颜,一时只觉耳根发烫,手下松了劲,讪讪道:“那,那不是还不懂你吗?我认识林殊十七年,认识梅长苏可还只有四年,中间错过了十二年,总要让我适应适应你的改变。”

“嗯,错的还是我了。”梅长苏笑得促狭。

“我也是会变的,”萧景琰据理力争,“以后哪还敢凶你啊。”

“是,”梅长苏悠悠地说,眼角眉梢俱是轻快的笑意,忍不住打趣道,“当了皇帝以后就变得霸道起来了。”

这笑容令萧景琰不忍错眼,他有多久没看到这人笑得这般轻松自在了。他想要更加霸道一点,将这笑、这人,拥入怀里,仅为自己所有,这个念头在又一次失去的那些日子里如同梦靥般缠绕着他,而谁又能比他更加幸运,竟能有第二次失而复得?

萧景琰放开了按在他心口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却还停留在他瘦削的下巴上轻轻抚摸,眼神如同丝线,将梅长苏细细缠绕:“这么多年,你从未有过谁,连和霓凰的婚约,也没有实现,你是否会觉得不公平?”

梅长苏怔怔地望着他:“我……”

“可就算你不甘心,也没有用了,”萧景琰的目光如梅长苏所说那样变得霸道起来,“因为我不准你身边有任何其他人。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这并非一个请求,也不是一个提问。当爱参杂了yù_wàng,就变得想要独占。

梅长苏侧头喝茶不语,也不管那茶是凉的,只是不去看萧景琰。

萧景琰靠得离他又近了些,抬手拆掉他已然松散的发髻,看满头青丝垂落,随他撩起一缕,送到唇边轻吻,这回再去看,梅长苏的耳朵已然是红了个透彻。

萧景琰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伸手取走他握着的杯子放到一边,从背后将人结结实实拥在了怀里,一双手搂住劲瘦的腰徐徐抚之,低沉的嗓音如同香醇的美酒,轻柔地响在耳畔:“我替先生宽衣,还请先生与我……早些休息。”

梅长苏只觉自己已经醉倒在萧景琰的声音里,恍惚间又看见金陵宫城内,悬空栈道上再次相遇时,向自己大步走来的那个身影。在错过的十二年里,他曾春日张琴邀雨和,冬日揽雪烹茶沸,尽享人间快意事,却终不及蓦然回首见故人。

罢了,罢了。被重担压了这么多年,便随一回心意又如何?

梅长苏缓缓靠进身后人的怀里,头枕着萧景琰宽阔的肩膀,侧头便能蹭到他的脸颊。身前的那双手已解了他的腰带,徐徐拉开衣襟,滚烫的手掌覆上他温热的身体,从肩颈一路向下流连。萧景琰亲吻着梅长苏的眼角眉梢,像是要用唇将这张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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