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已经是有些后悔把元溪带来了,他倒不是怕元溪会拖累他,他只是怕自己会护不住元溪。只能怪他那早早去了的师父,说话的时候也不说全了,至少也得把他那心上人的身份说个清楚啊。

站在最后一扇门前,青崖半响没有动作,他转过身对元溪道:“元溪,若是等一下发现情况不对,你只管往外面跑去,不要管为师。”

夜明珠泛着荧绿色的幽光,青崖脸上的表情无比的凝重。

元溪有些担心,叫了一声:“师父?”

青崖也没有解释,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听话。”

“知道了。”元溪点点头。

青崖弯了弯嘴角,向元溪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来,转过身缓缓推开眼前的这道石门,过了许久,见四周没有异样,青崖这才松了一口气。

元溪紧紧跟在青崖的身后,打量起这最后一间墓室,这里的摆设简单,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陪葬品,墙壁上画了一堆不知名的符号,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墓室的正中央放了一张石桌,上面放了几个玉器小件,墓室的靠里面的放着一张石床。

那石床上似乎是躺了一个人,穿着深色银丝的华服,因为光线的缘故,元溪也看不清那人是何长相。

“师父,师公要你带回去的,是那个人吗?”元溪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向青崖问道。

青崖顺着元溪的视线望去,见到那石床上隐约的人形,他点了点头:“大概是吧。”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腐烂的味道,夜明珠泛着幽光将这里衬得更加的阴森可怖,四周一片寂静,青崖走在前面,向那石床渐渐靠近。

待他们走近一看,只见那衣服下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副嶙峋的骨架。

而这衣服看起来……竟是一个男人的!

青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他从没听说过自家师父还跟哪个男人有一腿,这尸骨若是带错了,怕是他那师父都要从地底跳出来不可。

而且,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想愿意在死后跟他那师父合葬在一起。

青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正当他犹豫之时,胸口处有微光闪烁,那里的衣服动了几下,从里面飞出来一枚黄色纸符,那是他师父仙去前交给他的,叮嘱他一定要随身携带,却从来没说过这东西是个什么用处。

如今看来,他那师父是早料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出,这样也好,既然他师父做了准备,青崖也好微微放下心来。

那枚纸符轻轻落在了床上骨架的胸口处,青崖带着元溪向后稍退了一段距离,静静站在一旁注视着石床上的变化。过了没多久,骨架胸口的符纸又亮了两下,紧接着便听见一苍老又沙哑的男声回荡在整个漆黑的墓室中,那男声道:“扶风,我来带你回去了。”

这声音青崖自然是熟悉得很,只是没想到他那师父到最后心心念念的还真是个男人。

可这床上的骨架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依旧安安静静地沉睡在那里,纸符闪出的亮黄色的光映在这副森森白骨上,元溪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男声将那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声音却是一遍比一遍低了下来,想来是这纸符里的灵力快要耗尽。

扶风,我来带你回去了……我来带你回去了……

不知这扶风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青崖师父那等fēng_liú浪子至死不忘。

就在青崖以为这事要没有个结果时,那骨架忽然动了一下,然后缓缓从床上坐起,而那道纸符也从他的胸口滑落,啪的一下掉落在一旁的地上。

纸符闪了闪最后的微光,便彻底暗了下去,那句“扶风,我来带你回去了”也再响不起来了。

石床上的扶风歪了歪脖子,长期没有活动过的骨头此时咯吱咯吱地响着,在这静悄悄地墓室里尤显得突兀,他忽然转过头,空洞洞的眼睛直直望向青崖二人。

他张了张嘴,过了许久才发出声音来:“是玉宵让你们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少年时期,空灵却又绝望。

而玉宵正是青崖师父的名讳,青崖点点头,道:“惊扰前辈了。”

扶风却道:“要是真觉得惊扰,你们今日便不会来了。”

青崖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上确实是他做得不对,贸然进入人家的墓室实在非正道人士所为。

见青崖不说话,扶风嗤嗤笑了两声,那副骷髅上竟似出现了嘲讽的神情来,只听扶风的声音又问道:“玉宵想要带孤走?他凭什么呢?”

青崖顿了一下,才勉强回答道:“师尊他……大概是爱慕您。”

“他爱慕孤?呵……”像是听了极好笑的笑话,扶风笑了好半响,直到笑得那骷髅都咳嗽起来,扶风才渐渐收回了笑声。

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亮,元溪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生怕扶风一不小心就把内里的骨头给咳出来。

扶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意,床上的骷髅抖了一抖,只听扶风道:“孤当年为了玉宵众叛亲离,可玉宵又是如何待孤的?”

青崖不作声,事关上一辈恩怨的,本就不该他多言,他轻轻抚着元溪的后背,他这小徒弟怕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可别被吓坏了。

扶风也不要青崖的回答,他自言自语继续道:“他转眼便抛下了孤,继续他的逍遥快活日子,坐拥红颜蓝颜无数,到后来怕是早就忘了孤这个人吧!玉宵啊玉宵,你现在又凭什么让孤再跟你回去呢?”

墓室中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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