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好在他还有足够真淡定和足够快的反应。
西剑波嗯了一声,告诉他尽快过来,就挂了电话。
姚赫扬长长吁了口气。
“你也会撒谎啊。”刚才一直格外安静的男人开口了。
“不撒谎难道说实话么。”皱着眉闹着小别扭,姚赫扬边说边收好手机,“那个,我得走了。”
“嗯,知道,注意安全。”点了点头,西静波看着匆忙跑去楼上拿衣服的小警察,又等他穿好衬衫跑下来。
“等完事儿之后,我再给你打电话吧。”扣好扣子,正了正领子,姚赫扬确认了车钥匙和钱包都装好了之后,略作迟疑,还是凑过去,在西静波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走了。”
“拜拜。”带着浅笑道着别,隐藏着心里的不愿,西静波最终还是松开了偷偷勾着对方腰带,就好像勾着全部快乐与希望的指头。
他放姚赫扬去出任务了。
然后事后回想,也许真不该让他去的。
且不说那次出任务是后来许许多多“大破大立”“否极泰来”情况的导火索,单就任务本身而言,就让人不爽。
因为那小警察受伤了。
难道是现在野蛮拒捕的犯罪分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胆了么?
垂死挣扎似的一枪,那亡命徒的子弹斜着打在了姚赫扬肋侧。
带着足够的杀伤力,弹头穿破了皮肉,打裂了一根肋骨。
他该庆幸,至少没有伤到内脏器官,然而那硬生生伤了骨头的疼,还是把他折磨得够呛。
长这么大,当这么些年警察,出这么多次任务,抓那么多犯罪分子。这回,是他第一次中枪。
中枪的感觉很微妙。
起初是不敢相信,紧跟着就是莫大的恐慌,发觉自己还活着时,愤怒和耻辱就一并涌了上来。于是,他也开枪反击了。
不过,就在他因为剧痛打偏了目标的同时,一声清脆的枪响,匪徒的惨叫响起,被极准的一枪打穿了腕子的犯罪分子就丢了枪,栽倒在地。
下一刻,西剑波大步走过来,用穿着皮鞋的脚,一下子踩在那正往外渗血的手腕上。
罪犯嗷嗷得都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动静了。
“老莫,叫救护车。大刘,这个交给你了,明子,你负责姚赫扬。”特别淡定的分配着任务,西剑波说完,不紧不慢收起枪。
车明惊慌失措想看姚赫扬的伤口,却被拒绝了。
“我怕你晕。”脸色煞白,疼得一身冷汗,小警察努力笑了笑,轻轻推开车明想要搀扶他的手,“腿没断,甭扶我。”
“你丫装什么逼啊。”恼火的念叨了一句,那家伙在姚赫扬朝他皱眉的同时瞪了回去,然后硬是扶着他上了警车。
救护车来得很快,有人忙着给犯罪分子止血,有人忙着查看姚赫扬的伤势。
车明站在旁边儿,嘴里反复念叨着妈呀爹啊老天爷呐,他看着已经满是血迹的衬衫被解开,看着大夫赶快对伤口做临时处理,被告知“不要紧,应该只是骨头断了,不会危及性命”时,才见了佛祖现身一般的满脸解脱表情。
“幸亏没让你娶我妹。”那家伙眼圈儿红起来,“要不万一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我罪过可就大了。”
“你会说点儿好听的吗!”就算连说话和呼吸都会疼得要命,姚赫扬还是用还能自由活动的脚无力的踢了他一下儿,“我且死不了呢!”
暂不说车明因为他受伤而眼睛发红多少有点儿难以言表的奇怪,但总之,姚赫扬那天就那么被直接送进了医院。
手术的全过程时间并不是特别漫长,等在门外的车明急中生智,没有给姚赫扬家里打电话,他是干脆直接开车过去的。把姚赫扬的母亲和弟弟一并接来的途中,他一直在劝两人别急,别慌,不是致命伤。
然后,等到一切都处理完毕,连住院手续都办妥,姚赫扬见到了强忍着还是掉了眼泪的老妈,还有特别容易被传染情绪激动的成澈。
“妈您先坐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椅子,姚赫扬转脸,带着疲惫的笑看着成澈,“你小子哭个毛。”
“吓得啊!你要是别人的哥,我才不哭呢!”使劲儿揉眼睛的家伙坐在床沿,把打点滴的架子往更不容易被碰到的地方推了推。
“都二十多了还哭,丢人……”想笑,但是一笑就会牵动伤处疼得厉害,姚赫扬握住母亲的手,稳了稳气息之后开口,“妈,我不要紧,正年轻呢,恢复快。”
“伤筋动骨,再快也得好几个月呐!”
“用不了,大夫说骨头没全断,子弹擦着过去的,其实应该说就是裂了而已,我跟医院歇几天就能回家了。”
母亲将信将疑,直到看见他认真的表情才点了点头。
“那回头我给你送饭,然后让小澈把你的洗漱用品什么的给你收拾一套带过来。”
“不用了,警察的对口医院,您说条件能差了嘛,这儿伙食特好,您就给我带一套毛巾牙刷就成了。”
母亲无奈,只得答应,让成澈先回家去帮着收拾点东西带来,再跟在家等消息的父亲说说情况,老太太看着他离开病房,刚想帮儿子拢拢头发,就听见门口的脚步声。
走进门的是车明和老聂。
两个人提着刚买的水果,摆在床边架子上,和老太太打了招呼,然后就是一通“警察式”慰问。
一个说自己挨刀扬子来看望,扬子吃枪子儿了自己就不能闲着。另一个说老警棍你就不能闭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