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捂着脸,狐狸眼带泪, “真的?”
喜宝点点头。
冯渊听喜宝这么说才把心放下了,对着镜子又心疼肉疼肝疼的好一会儿,才开始整理。
冯渊不仅长得美,也是个极爱美的人。
后来还是福宝想出一个点子来,去街上买了条白色的轻纱给冯渊遮住脸,才好了。
冯渊瞧见镜子里那双盈盈的狐狸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街上。
酒馆里。
冯渊着着那身金衫往里一站,白纱似明似暗,似清似楚的遮住了那张锥子脸。
只露出一双盈盈吊起的狐狸眼,眼波流转,更显风韵清流。
颇有犹抱琵笆半遮面的神采。
满金陵的人听说冯渊被何软蛋家的夜叉给打了,都不知道打出个什么半死不活的样子来,今儿个这么一看,这举手投足之间,风韵更胜从前啊!
酒馆里的人不禁看呆了,筷子顿在半空中许久都不见得动一下。
连端着食盘,肩上挂着洗的发白的抹布的小二哥也跟着看呆了。手一抖,食盘里的酒菜哗啦啦的洒了一地。
王管事听见声音,从后房里转了出来。
扬着声音,娇声骂道,“怎么了,怎么了,都造反了不成!”
翘着兰花指捋了捋那半参花白的胡子,又指着小二骂道,“再抖一下,信不信我打折你的狗腿!”
觑着小眼往四周一扫,瞧见冯渊笑盈盈的站在门口,立马又加了一句,“酒馆的生意全被你们这群废物给折腾光了,喜相公对的账八成也是被你们这群小王八羔子给摔没了!告诉记账的牛老头,就说刚才的菜钱从你工资里扣!”
小二弓着腰,低着头,颤缩缩的认了错。
又蔫着脸,顺着墙角蹭到后厨里。
冯渊站在门口,摇着那把牡丹扇,狐狸眼笑吟吟的望着王管事。
王管事其实人不坏,自从被打小交好的刘屠户骗清了全部家当,甩了之后,整个人的人设都崩成了一团了。
原来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温柔气度,转眼间就成了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的画风。
原本那洁净白皙的俊脸,也被他自弃般的留了一把把长得都快能挽成髻的胡子。
冯渊只露出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媚笑,开口。
“王管事。”
王管事同样媚笑,开口。但是那张脸却比着冯渊差早了。面上不知涂了几斤的香粉,胡子上还挂着几撮没抹好的香粉渣子。
这一笑,香粉全都随着皱纹裂开了,纵横交错,看的冯渊胆战心惊。
那张脸,绝对可以用可怖,扭曲,诡异来形容。
王管事抖着香粉渣子,簌簌的往下掉,也跟着客气了一句。
“少东家。”
两个人呵呵傻笑的站了一会儿。
冯渊先伸出细白的爪子,亲切的握住王管事同样白皙的手,“王管事,我今天来有话和你商量。”
一脸谄笑。
王管事扒拉下来冯渊掐着他手腕的爪子,规规矩矩的躬身笑道,“少东家有话直说。”
语气冷,表情冷,整个人都感觉很冷。
那张脸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着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张脸上的皱纹似汇成几个字。
“你别靠近我。”
要是说喜宝那张脸是腊月冰封护城河,那王管事就是初春薄冻的小水坑。
一个是嗖嗖的寒风刮得人骨头生疼,另一个是穿着薄衫冻面皮。
虽然冷,但是冯渊还是可以应付自如。
又柔柔笑着握上了王管事的手,王管事也还是笑着把那双爪子扒拉下来。
来回几次。
冯渊瞧见他语气依然冷淡,脸上的表情也依旧冷冷的,态度似比着先时更冷,便也觉得没意思了。
讪讪的收回手,索性就直说了,“王管事,你看你在我们家呆了这么多年了,自打我爹在世的时候就在这里主账,怎么说咱么也算是半个亲戚了吧。我也不跟您客套了,索性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的开门见山说了吧。”
楼上雅间。
王管事亲自端着一壶茶,几盘小点心过来。
放下。
冯渊道,“王管事,你看这酒馆你经营的也挺好的,我在家想了几天,不如这馆子就直接让给你得了。我也乐得清闲,我不会算账,又不会经营这么大的馆子,您老可是这酒馆里泡大的,所谓好钢还得用在刀刃上,更别说您这么一把好手了。横说竖说,这酒馆在您手里才更能发扬光大。”
王管事听得摸不着头脑。